狀元街依舊喧囂,但街角那個原本無人問津的“石記面攤”,此刻卻仿佛被注入了靈魂。
蘇婉的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重新和面,揉、揣、醒、拉……一根根粗細均勻、柔韌雪白的面條在她手中如同擁有了生命。另一邊,她重新熬制蔥油,火候掌控得妙到毫巔,蔥香與油香完美融合,色澤金黃,香氣醇厚卻不膩人。
同時,她將那塊五花肉切成細碎均勻的肉末,用粗鹽、姜末和一點點她自制的香料粉(路上收集調配的)腌制。熱鍋冷油,下入肉末快速滑炒,逼出油脂,炒至干香酥脆,再加入切碎的香菇丁和一點點豆醬,炒出濃郁的醬香,最后烹入少許料酒,撒上蔥花,一鍋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肉臊子便成了。
而石磊,則在蘇婉的指揮下,嚴格按照新方法熬制骨湯。敲碎的豬骨經過浸泡、焯水、慢熬,加入了蘇婉給的幾顆干棗和一小把黃豆,湯色逐漸變得奶白,香氣也愈發濃郁醇厚。
兩種截然不同的香氣——蔥油的焦香醇厚,肉臊子的咸鮮醬香,混合著那愈發誘人的骨湯氣息,如同三股無形的繩索,強勢地拽住了過往行人的鼻子。
“什么味道?這么香!”
“好像是那邊小攤傳來的?”
“走,去看看!”
很快,就有人被吸引了過來。當看到蘇婉那行云流水般的拉面動作,和攤位上那兩盆散發著致命誘惑力的蔥油和肉臊子時,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老板娘,你這面……怎么賣?”一個穿著體面的商人試探著問道。
蘇婉還沒說話,石磊已經挺直了腰板,按照蘇婉事先教他的,朗聲道:“客官,咱這兒有蔥油拌面,十五文一碗!肉臊子面,二十文一碗!湯頭是俺們用祖傳秘方熬了四個時辰的骨頭湯,保管您吃了還想吃!”
這價格比旁邊面攤稍貴一些,但那實打實的香氣和蘇婉展現出的手藝,讓人感覺物有所值。
“成!來一碗肉臊子面!”那商人率先坐下。
“我要蔥油拌面!”
“我也來一碗肉臊子面!”
有了帶頭的,食客們紛紛涌了上來,三張桌子很快坐滿,后面還排起了小隊!
石磊負責煮面、撈面、招呼客人,忙得腳不沾地,臉上卻洋溢著前所未有的興奮和紅光。
蘇婉則專注地負責最后的調味和澆頭。每一碗蔥油拌面,面條筋道,蔥油噴香,拌勻后每一根都裹滿金黃的油脂和焦香的蔥碎,撒上幾點翠綠的蔥花,簡單卻直擊靈魂。每一碗肉臊子面,面條浸在奶白色的骨湯里,蓋上滿滿一勺紅亮酥香的肉臊子,再點綴幾片燙熟的青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動。
食客們吃得滿頭大汗,贊不絕口。
“好吃!這面太勁道了!”
“這肉臊子,絕了!香而不膩!”
“湯頭也鮮!十五文(二十文)值了!”
濃郁的香氣和食客們滿足的贊嘆聲,是最好的廣告。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過來,隊伍越排越長,甚至引來了隔壁攤主羨慕又嫉妒的目光。
短短一個中午,石磊準備的面粉和澆頭幾乎銷售一空!錢匣里的銅錢堆得冒尖,還有不少碎銀子!
直到食材耗盡,蘇婉才宣布今日售罄,向后面沒吃到的客人連連致歉。
沒吃到的客人雖然失望,卻對這“石記面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紛紛表示明日再來。
人群散去,石磊看著空蕩蕩的面缸和滿當當的錢匣,激動得手都在抖。他粗略一算,這一個中午賺的錢,比他之前半個月賺的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