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藥房夜襲事件,如同投入深潭的一塊巨石,在宮廷深處引發了劇烈的震蕩。
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李德全親自督辦,內務府、御藥房乃至部分侍衛都受到了嚴厲的清查和清洗,幾個與之前被處理掉的趙管事、王管事等有牽連的中層管事被揪出,或下獄或杖斃,一時間人人自危。
然而,那個黑衣殺手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卻如同石沉大海,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對方手腳極其干凈,所有線索到了黑衣人這里就徹底斷了。
蘇婉對此并不意外。能操控林貴妃、擁有詭異手段、在宮中潛藏如此之深的角色,豈是那么容易揪出來的?
皇帝的“風寒”在蘇婉精心調理(以及清除了被污染的藥材)下,略有好轉,但低熱時退時起,精神始終不濟,連帶著朝政都耽擱了不少,引得前朝后宮議論紛紛,暗流涌動。
蘇婉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對方一擊不中,必然在醞釀更大的陰謀。必須主動出擊,打亂對方的節奏。
她的計劃,需要一場足夠分量的“戲”。
這天,她照例去養心殿送藥膳。經過通傳,她低著頭,端著托盤走進內殿。
皇帝半靠在軟榻上,臉色比前幾日更差了些,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眉宇間鎖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與……不易察覺的躁意。李德全垂手侍立在一旁,殿內氣氛凝重。
蘇婉將藥膳輕輕放在榻邊的小幾上,垂首道:“陛下,該用藥膳了。”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依舊深邃,卻似乎少了幾分以往的清明,多了一絲渾濁與審視。他沒有動,只是淡淡道:“放著吧。”
蘇婉沒有退下,反而上前一步,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陛下,您氣色不佳,龍體為重,還是趁熱用些吧。這是奴婢用新送來的血玉靈芝并幾味安神補氣的藥材熬制的,最是溫和……”
她一邊說著,一邊狀似無意地抬起手,想去整理一下碗碟的擺放。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碗沿的瞬間,異變陡生!
她手腕上那一直安靜蟄伏的鑰匙藤蔓,毫無征兆地爆發出刺目的銀白色光芒!一股強大而混亂的空間波動以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嗡——!”
殿內的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桌上的茶盞“哐當”作響,連李德全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沖擊逼得后退了半步,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而軟榻上的皇帝,更是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護駕!”李德全尖聲叫道,瞬間擋在皇帝身前,警惕又驚怒地瞪著蘇婉,“蘇婉!你做了什么?!”
蘇婉自己也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臉色煞白,踉蹌著后退,手腕上的銀光迅速黯淡下去,她慌亂地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比的惶恐: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剛才突然感覺體內氣息紊亂,手腕上這……這自幼便有的胎記突然發燙……奴婢控制不住!驚擾了圣駕,奴婢罪該萬死!”
她將手腕亮出,那里,鑰匙藤蔓化為一道銀色的、類似藤蔓形狀的印記,若隱若現,還殘留著些許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