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斧抵在脖頸上,粗糙的麻繩捆住了手腕。蘇婉和莫一刀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那幾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臉上涂著詭異油彩的原始人粗暴地押出了山洞。
洞外刺目的陽光讓她瞇起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們身處一片茂密的、從未見過的熱帶雨林之中,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各種奇形怪狀的植物藤蔓纏繞,空氣濕熱粘稠,充滿了腐殖質和未知花果的混合氣味。遠處傳來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和鳥類尖銳的啼鳴。
而押解他們的,是七八個強壯的男人,穿著簡陋的獸皮裙,身上畫著紅白相間的圖騰,眼神里充滿了野性的警惕和好奇。他們使用的工具大多是石器或骨器,唯一的金屬制品是首領脖子上掛著的一個小小的、銹跡斑斑的銅片。
文明程度,果然低得令人發指。
【環境掃描完成:確認非原世界,非大雍朝。當前地域文明等級判定:石器時代晚期至銅石并用時代初期。存在微弱混沌靈蘊反應,性質與云霧山不同。】
系統的分析坐實了蘇婉的猜測,也讓她心頭最后一絲僥幸徹底破滅。
她和莫一刀被推搡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密林中穿行。這些原始人似乎對這片森林極為熟悉,速度快得驚人。
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建立在河流旁平緩地帶的部落出現在眼前。
簡陋的圓形茅草屋散落在空地上,外圍用削尖的木樁粗略地圍了一圈。一些穿著同樣簡陋的婦孺正在空地上處理獵物、晾曬果干,看到被押回來的蘇婉和莫一刀,都好奇地圍了上來,指指點點,發出嘰里呱啦的議論聲。
他們的目光,尤其是在蘇婉那身雖然濕透但材質明顯不同的宮裝,和她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停留得最久,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驚奇。
蘇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語言不通,文明差異巨大,武力值懸殊……硬碰硬絕對是死路一條。唯一的生機,可能在于展現“價值”。
她被帶到部落中央最大的一間茅草屋前。一個身材格外魁梧、臉上皺紋如同刀刻、頭上插著五彩羽毛的老者走了出來,他手里握著一根裝飾著野獸牙齒的骨杖,眼神銳利如鷹,應該就是這個部落的酋長。
押送他們的原始人恭敬地向老者行禮,然后指著蘇婉和莫一刀,激動地比劃著,似乎在描述發現他們的經過。
酋長渾濁卻精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尤其是在看到莫一刀腰間那把明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精鋼短匕時,瞳孔微微收縮。
他走上前,用骨杖挑起蘇婉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臉,又看了看她濕漉漉的、繡著精致花紋的衣袖,嘴里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
蘇婉盡量讓自己顯得順從無害,同時大腦瘋狂回憶前世看過的那些荒野求生和人類學紀錄片,試圖理解他們的行為和可能的需求。
就在這時,幾個原始人抬著今天狩獵的收獲走了過來——那是一頭體型不小的、類似野豬的野獸,還有用藤蔓串起來的幾條肥美的河魚。
看到那幾條還在蹦跶的魚,蘇婉眼睛猛地一亮!
食物!無論哪個時代,哪個文明,食物都是硬通貨!尤其是……烹飪方法!
她深吸一口氣,在酋長審視的目光下,緩緩抬起被捆綁的雙手,指向那幾條魚,然后做了一個“吃”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旁邊一堆熄滅的篝火余燼,雙手合十摩擦,做出生火的樣子,最后指向魚,做了一個“美味”的表情。
她試圖用最原始的肢體語言表達:我能用火,把魚做得更好吃!
酋長瞇著眼,看著她笨拙而奇怪的表演,周圍的原始人也面面相覷,顯然不太明白。
蘇婉心里著急,知道必須下點“猛藥”了。她目光掃視,看到旁邊地上有一塊邊緣鋒利的燧石,又看到一些干燥的苔蘚和細柴。
她對著莫一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然后她掙扎著,用被綁著的手,極其困難地撿起那塊燧石和一些干燥引火物,對著酋長,再次重復生火和烤魚的動作,眼神充滿了懇切和……自信?
莫一刀雖然不明白蘇婉的具體計劃,但他無條件信任她,也立刻做出配合的姿態,挺直了腰板,試圖增加一點說服力。
酋長沉默地看著她,又看了看那幾條活蹦亂跳的魚,以及蘇婉身上與他們截然不同的“精致”氣息,似乎在權衡。
原始部落對“火”和“陌生技藝”通常抱有既敬畏又警惕的態度。
終于,酋長揮了揮手,示意押解的人松開蘇婉手上的繩子,但腳上的束縛依舊。他指了指那堆篝火余燼和地上的魚,喉嚨里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意思很明顯:演示給他看。
機會!
蘇婉心中狂喜,顧不上手腕的酸痛和身處險境的恐懼,立刻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