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蘇婉如同最警覺的野獸,晝伏夜出,專挑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穿行。渴飲山泉,饑餐野果,偶爾設(shè)下陷阱捕捉些小獸改善伙食。
鑰匙藤蔓的感知成了她最好的向?qū)Ш皖A(yù)警系統(tǒng),總能提前避開危險的毒蟲猛獸,以及……可能存在的追蹤者。
玉髓芝的藥力被她一絲絲煉化,混沌之力在經(jīng)脈中奔騰不息,愈發(fā)雄渾凝練。她甚至能感覺到,鑰匙藤蔓與懷中那塊星隕鐵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微弱的共鳴,那冰涼的鐵塊偶爾會散發(fā)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星辰波動,融入她的修煉之中,讓她的空間感知能力有了一絲微弱的提升。
這發(fā)現(xiàn)讓她驚喜,也更加確信這“星隕鐵”絕非凡物。
如此跋涉了十余日,翻過不知多少座山頭,穿過多少條溪澗,她終于按照地圖的指引,抵達了鶴鳴山的山腳。
鶴鳴山并非孤峰,而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主峰高聳入云,半山腰以上便籠罩在縹緲的云霧之中,看不真切。山勢險峻,古木參天,猿啼鳥鳴之聲不絕于耳,果然是一處清修之所。
上山的路早已被荒草和落葉覆蓋,顯然久無人跡。蘇婉沒有猶豫,沿著依稀可辨的古道,開始向上攀登。
山路崎嶇,越往上越是難行。有些地方需要借助藤蔓攀爬,有些地方則是懸崖峭壁,僅容一人側(cè)身而過。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和淡淡的云霧,氣溫也逐漸降低。
蘇婉卻并未感到多少吃力。混沌之力流轉(zhuǎn)周身,讓她身輕如燕,步履穩(wěn)健。鑰匙藤蔓更是賦予了她對地形的精準把握,總能找到最省力的落腳點。
她一邊攀登,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這深山老林,除了野獸,難保沒有其他隱修之人,或者……“影刃”布下的暗哨。
然而,一路行來,除了風聲、水聲、獸鳴聲,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這青云觀,果然藏得極深。
又行了半日,眼看日頭偏西,她終于在半山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看到了一座掩映在蒼松翠柏之間的古樸道觀。
道觀規(guī)模不大,青灰色的墻壁斑駁陸離,露出里面夯土的痕跡,顯然年代久遠。朱紅色的木門緊閉著,上方懸掛著一塊褪色的匾額,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青云觀。
觀前有一小片空地,打掃得還算干凈,旁邊有一口古井,井口石欄被磨得光滑。
終于到了!
蘇婉心中一陣激動,連日來的疲憊仿佛都減輕了不少。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和頭發(fā),深吸一口氣,走到觀門前,抬手叩響了門上的銅環(huán)。
“咚……咚……咚……”
清脆的叩門聲在山谷間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過了片刻,門內(nèi)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后,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穿著灰色道袍、梳著雙丫髻、約莫十二三歲的小道童探出頭來,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風塵仆仆的蘇婉。
“這位女居士,您找誰?”小道童的聲音清脆稚嫩。
蘇婉拱手行了一禮,客氣地道:“小道長有禮。我受玄誠道長所托,前來青云觀,有要事求見觀主青陽真人。”
“玄誠師叔?”小道童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師叔他……他已經(jīng)好久沒回觀里了呀!您受他所托?”
蘇婉心中微沉,看來玄誠老道離開青云觀已久,觀內(nèi)之人尚不知他已遭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