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動任何人,墨塵、蘇婉、青芷三人換上了特制的、帶有基礎防護和調節溫度功能的深灰色探索服,外面罩著不起眼的斗篷,悄然來到了后院那個隱秘的微型平臺。
停泊在那里的,已不是之前那艘救生飛舟,而是一艘體型更小、線條更加流暢、通體覆蓋著深黑色啞光涂層、沒有任何標志的梭形飛舟。這是墨塵早年為自己準備的、用于應對極端情況的“影梭”,速度、隱匿性、防御力都遠超尋常探索船。
三人迅速登船。船艙內部空間不大,但布局緊湊合理,駕駛位、休息區、儲物格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用于緊急維修和煉制簡單物品的工作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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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親自坐在主駕駛位,青芷負責導航和監測,蘇婉則坐在副駕駛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檢查完畢,各系統正常。”青芷低聲道。
“啟動‘暗影模式’,能量輸出保持最低,準備離港。”墨塵下達指令。
“影梭”輕微一震,船體表面的黑色涂層仿佛活了過來,開始吸收周圍微弱的光線,使得整艘船變得更加模糊不清。尾部噴出兩道幾乎看不見的淡藍色尾焰,飛舟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滑出泊位,駛入墟市外圍的虛空航道。
他們沒有選擇常規航線,而是直接朝著墟市能量護罩最薄弱的幾個預設“漏洞”區域之一飛去。這些漏洞是墟市漫長運行中自然形成或被人為制造的隱秘出入口,極少有人知曉,且位置隨時可能變化。
在墨塵精準的操控下,“影梭”如同游魚般穿過一層扭曲的能量薄膜,順利脫離了墟市的范圍。
外面,是真正無邊無際、冰冷死寂的深層虛空。
墟市那朦朧的光暈在身后迅速縮小,最終化作背景中一個不起眼的光點。前方,只有永恒的黑暗、遙遠的星辰(或許是其他位面的投影)、以及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的虛空能量流。
墨塵調出星圖,設定好前往隕星海外圍的航線。“影梭”再次加速,如同一道真正的陰影,融入無垠的黑暗。
船艙內很安靜,只有儀表發出的微弱熒光和能量核心低沉的嗡鳴。三人輪流值守休息,保持警惕。
航行的第一天,風平浪靜。
第二天下午,當他們逐漸靠近沉星淵的引力影響范圍時,環境開始變得惡劣起來。
虛空中開始出現零散的、高速飛射的隕石碎片,有些還纏繞著不穩定的能量電弧。空間的“質感”變得粘稠而混亂,仿佛航行在無形的膠水中。“影梭”的防護罩不時亮起細微的漣漪,抵御著看不見的空間亂流和能量侵蝕。
“前方進入‘碎星流’區域,注意規避。”青芷盯著探測法陣的反饋,提醒道。
只見前方虛空中,無數大小不一的巖石和金屬碎塊,如同被無形巨手攪動的河流,沿著混亂的軌跡高速運動,相互碰撞,爆發出點點火光和能量沖擊。
墨塵全神貫注,操控著“影梭”在密集的碎星流中穿梭、躲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蘇婉則隨時準備出手,利用空間感知預判更危險、更隱蔽的亂流和空間裂縫。
有驚無險地穿過一片最密集的碎星流后,前方景象豁然一變。
一塊巨大無比、仿佛被巨力撕扯過的暗紅色星辰殘骸,如同一座死亡的山脈,橫亙在虛空之中。殘骸周圍,漂浮著更多細小的碎片和塵埃,形成一片朦朧的、泛著暗紅微光的區域。更遠處,能隱約看到更多形態各異的巨大殘骸輪廓,在黑暗中沉默矗立。
這里,就是沉星淵的外圍區域,也被稱為“隕星海”。
死亡、破敗、危險,卻又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來自上古星辰寂滅的沉重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