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抿嘴笑道:妹妹且想,若是貴妃娘娘親自下旨賜婚,老太太還能違抗懿旨不成?待我下次入宮,定將此事稟明娘娘。
薛姨媽聞言喜不自勝,告辭離去。王夫人揭開錦匣,見里頭整整齊齊疊著三萬兩銀票,頓時眉開眼笑,暗忖:如今尚未成事便這般闊綽,若真將寶丫頭娶進門,薛家偌大家業還不知能分得多少!
來恩順酒樓雅間內,賈淮正設宴款待開國功臣之后。席間有牛繼宗之子牛安,陳瑞文之子陳景,柳芳之子柳當等人。酒過三巡,忽見一人推門而入,恭敬作揖道:敢問寧侯可在此處?
賈淮起身還禮:正是本侯,不知閣下是?
來人深施一禮:小人是平郡王殿下隨從。殿下恰在酒樓,聞聽寧侯在此,特命小的來請。
這平郡王劉仁乃弘武帝長子,單從封號便知圣上對其并無大期許,只盼做個富貴閑王。此刻竟要見賈淮,須知皇子結交掌兵大將實為朝堂大忌。賈淮雖已卸去兵權,終究是天子近臣,若與皇子往來密切,豈不更招圣上猜疑?
思及此,賈淮拱手道:煩請轉告殿下,賈某身為武勛,縱不掌兵亦當避嫌,還望殿諒。
來人面露訝色。雖說武將不宜與皇子過從甚密,但尋常相見本無妨礙。賈淮這般推拒,分明是不給皇長子顏面。
隔壁雅間里,劉仁拍案怒道:好個不識抬舉的賈淮!本王念他是個人才,有意提攜,他倒端起架子來了!待他日本王繼承大統,定要與他算這筆賬!說罷拂袖而去。
賈淮這邊,牛安憂心忡忡道:淮哥兒今日駁了皇長子面子,來日若他。。。。。。
賈淮擺手打斷:安兄多慮了。陛下至今未立儲君,觀其封號便知難成大器,何足為懼?
柳當勸道:縱使如此,也不必結怨,見上一面又何妨?
賈淮笑而不語,心中暗嘆:若非顧忌圣心難測,他又何至于此?只是這番苦衷,卻不好與眾人明言。
眾子弟見賈淮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
大明宮內,戴權躬身稟報:陛下,皇長子方才去了來恩順酒樓。
弘武帝擱下朱筆:那不是賈淮的產業?他去作甚?
戴權回道:皇長子偶遇寧侯宴請功臣子弟,欲邀其一敘。
賈淮如何應對?皇帝眉梢微動。
戴權笑道:寧侯以武勛避嫌為由,當場婉拒了。他侍奉天子數十載,深知這位主子表面寬厚實則多疑。若賈淮今日赴約,只怕圣心難安。
弘武帝展顏道:這混賬還算懂事,倒不負朕的器重。
戴權這些年從賈淮那里得了不少好處,趕忙說道:皇上對寧侯恩重如山,寧侯自然對陛下忠心耿耿!
弘武帝滿意地笑道:只要賈淮始終如一,朕定保他一生榮華富貴!
當晚,弘武帝心滿意足地離開鳳藻宮。近來不知為何,他越發精力充沛,常常臨幸數位妃嬪仍意猶未盡,只當是服用了宮中進獻的丹藥所致。
次日清晨,元春面若桃花地望著窗外出神。抱琴進來稟報:娘娘,太太來了。
元春連忙整理衣冠,端坐正殿。王夫人一進來就跪地叩首:臣婦拜見娘娘!
快請起!元春親自攙扶起母親,母親隨我去偏殿說話。
母女落座后,元春關切地問:母親身體可好?父親和老太太都安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