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進來的兩名漢子迅速在洞口附近警戒。獵戶則扶著那氣喘吁吁的老者坐到石床上休息。林昭月癱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內衫。
獵戶走到她面前,遞過來一個水囊和一塊肉干。“吃點東西,恢復體力。”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冰冷。
林昭月道了聲謝,接過食物和水,小口卻迅速地吃喝起來。溫熱的水和食物下肚,讓她幾乎凍僵的身體恢復了一絲暖意和力氣。
獵戶在她對面坐下,目光沉靜地看著她,直截了當地開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現在,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
林昭月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
“首先,”獵戶指了指旁邊的老者,“這位是石老,是我們留在這里的‘眼睛’和醫師。”老者對林昭月微微點頭。
“其次,”獵戶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昭月臉上,變得銳利起來,“你之前問的問題,關于‘陰丹’,關于他。”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陰丹’之說,虛無縹緲,或許存在,或許只是幌子。但更重要的是,你要找的人,‘他’,并沒有真正死去。”
盡管心中已有猜測,但親耳聽到獵戶證實,林昭月還是渾身劇震,猛地抓住獵戶的胳膊,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真的?!他……他在哪里?!他還活著?!”
獵戶沒有掙脫她的手,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眼中迸發出的、近乎瘋狂的光芒,緩緩道:“他還活著,但情況……非常糟糕。比死好不了多少。”
“什么意思?”林昭月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日你看到的‘死亡’,是一種極其兇險的秘法造成的假死狀態,用以騙過追兵和……某些人的眼睛。”獵戶的聲音低沉下去,“這種秘法,代價極大,幾乎十死無生。他能撐過來,已是奇跡。但秘法反噬極重,他如今生機近乎斷絕,經脈盡碎,魂魄游離,與活死人無異。尋常藥物,乃至九轉還魂丹的陽丹,也僅能吊住他一口殘息,無法根治。”
生機近乎斷絕……活死人……林昭月如墜冰窟,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被澆滅大半。“那……那怎么辦?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辦法……”獵戶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有決絕,有痛楚,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瘋狂,“或許有一個。但希望渺茫,且……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林昭月一怔,“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會……”
“你能。”獵戶打斷她,目光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因為……你需要的那枚‘陰丹’,或者說,能救他的那一線生機,或許……就在這座黑風山的深處。而能接觸到它的鑰匙……可能就在你的身上。”
“在我身上?”林昭月徹底懵了,“什么鑰匙?我什么都沒有……”
“是你的血。”獵戶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驚雷炸響在林昭月耳邊,“林家嫡系的血脈。”
林家血脈?林昭月瞳孔驟縮,腦中瞬間閃過母親留下的血帕,舅舅林慕舟的囑托,還有……慕容垂對林家的追殺!難道林家的血,真的隱藏著什么秘密?!和這黑風山,和那虛無縹緲的“陰丹”有關?!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聲音顫抖,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漩渦。
獵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洞穴深處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壁前,伸手在幾處不起眼的凸起上按特定順序敲擊了數下。
“咔噠……嘎吱……”
一陣輕微的機括聲響起,石壁竟緩緩向一側滑開,露出了后面一個更加幽深、散發著濃郁草藥氣和淡淡寒意的狹窄洞口!一股冰冷的、帶著奇異腥甜的微風從洞內吹出。
獵戶轉身,看向目瞪口呆的林昭月,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卻又帶著無盡悲涼的光芒,緩緩道:
“想知道答案嗎?那就跟我來。看看這黑風山深處,究竟埋藏著怎樣的秘密……以及,你林家血脈背后,那無法擺脫的……宿命。”
他側身讓開通路,那幽深的洞口,如同巨獸張開的咽喉,等待著她的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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