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險死還生!
她癱軟在車廂里,大口喘息著,冷汗已浸透重衣。剛才那一刻,她真的以為在劫難逃了!那隊突然出現(xiàn)的“巡防營”……是巧合?還是……又是安排好的?
她看向車外與馬車并駕齊驅(qū)的騎士。他收刀入鞘,臉色依舊凝重,但緊繃的肩背微微放松了些許。他似乎對“巡防營”的出現(xiàn)并不意外?
“剛才……多謝閣下。”林昭月壓下心中的驚疑,低聲道謝。
騎士沒有回頭,目光依舊警惕地注視著前方黑暗的官道,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仿佛剛才的驚險只是尋常。
他的這種反應(yīng),更加深了林昭月的懷疑。這一切,太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戲了!追兵的“恰好”出現(xiàn),“巡防營”的“及時”介入……環(huán)環(huán)相扣,目的就是為了將她們“順利”地送離京城,送往那個未知的“江南”!
這背后那只無形的手,能量之大,算計之深,令人膽寒!
馬車在夜色中疾馳,將驛站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寒風(fēng)呼嘯,吹不散車廂內(nèi)凝重的氣氛。小桃在顛簸中發(fā)出幾聲痛苦的呻吟,林昭月連忙查看她的情況,傷勢沒有惡化,但虛弱依舊。
后半夜再無變故。天色微明時,馬車在一條湍急的河邊停下。河邊有一個簡陋的渡口,停著幾艘小船。晨霧彌漫,對岸的景色模糊不清。
“下車,換船?!彬T士利落地翻身下馬,言簡意賅。
林昭月攙扶著小桃走下馬車,冰冷的河風(fēng)讓她打了個寒顫。渡口寂靜無人,只有河水嘩嘩流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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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走到一艘?guī)竦男〈?,與船夫低聲交談了幾句,塞過去一錠銀子。船夫是個沉默寡言的黝黑漢子,收了銀子,便默默開始解纜繩。
“由此順流而下,三日可至江州。船上備有干糧清水?!彬T士轉(zhuǎn)身對林昭月道,“末將只能送姑娘至此。一路保重。”
他要走了?林昭月心中一緊。雖然對此人充滿疑慮,但此刻他無疑是她們唯一的依靠。
“閣下……”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問什么。問他是誰?問誰派他來的?問江南接應(yīng)的是誰?她知道,不會得到答案。
騎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最終只是抱拳一禮:“山水有相逢。姑娘,珍重?!闭f完,他不再猶豫,轉(zhuǎn)身跨上戰(zhàn)馬,一夾馬腹,沿著來路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晨霧之中。
林昭月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最后一根與過往聯(lián)系的線也斷了。從現(xiàn)在起,她們真正是孤身二人,飄零于這茫茫天地間。
“姑娘,上船吧?!贝騿≈ぷ哟叽俚?。
林昭月收回目光,攙著小桃,踏上了搖晃的小船。船夫撐開長篙,小船緩緩離岸,駛?cè)胪募钡暮恿髦行摹?/p>
順流而下,前途未卜。江南,那個傳說中的魚米之鄉(xiāng),等待她們的,究竟是安寧的彼岸,還是另一個更深的漩渦?
她坐在狹小的船艙里,緊緊抱著小桃,望著兩岸飛速倒退的、籠罩在晨霧中的山巒,心中沒有逃離險境的喜悅,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茫然和不安。
手中的那枚染血玉扣,在晨曦微光中,泛著冰冷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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