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病態的補償。
他要站到最高處,將所有曾經輕視他、踐踏他的人,都踩在腳下。
他要讓整個天下,都因為他的名字而顫抖。
那滔天的權欲背后,不過是一個閹人乞求世人認可的悲鳴。
所謂的狠辣,只是一個絕望者揮向世界的拳頭。
不知過了多久,陳明才從那種靈魂被剝離般的體驗中掙脫出來。
他全身被冷汗打濕,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可他的眼神,卻亮得駭人。
他拿起筆,在劇本上魏忠賢人物小傳的空白處,飛快地寫著。
寫完,他放下筆,心中的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
這不再是一個需要“扮演”的角色,而是一個等待他去揭示真相的故人。
他拿起手機,沒有絲毫猶豫,撥通了那個他在殺青宴上存下的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張海略帶沙啞的聲音。
“喂,誰啊?”
“張導,是我,陳明。”
“哦,是你小子。怎么了?劇本看完了?”
“看完了。”陳明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張導,關于魏忠賢這個角色,我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想跟您聊聊。”
接下來,陳明將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緩緩道出。
從魏忠賢的童年,到他入宮后的掙扎,再到他對于權力病態的理解。
電話那頭,張海一直沒有說話,只有偶爾傳來的、略顯急促的呼吸聲,證明他還在聽。
當陳明說完最后一句時,電話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久到陳明以為自己搞砸了一切時,心里開始惴惴不安時,張海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那是一種混雜了震驚和狂喜的聲音。
“你……你小子……”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平復激動的心情,然后一字一頓地說道:
“別他媽試鏡了!”
“明天!直接滾過來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