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那兩支鋼筆,筆帽都合著,以書桌中軸線為基準,完美的平行擺放。”
“你看那把椅子,它不是隨意擺放的,它的椅背,和書桌邊緣,形成了一個精準的九十度角。”
“再看那塊地毯,地毯的花紋,和地板的拼接線,嚴絲合縫。”
李建國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這些細節,他們都曾作為現場過于整潔的證據記錄在案,但從未有人將它們串聯起來,用對稱這個詞去定義。
因為這太瘋狂了。
“最后,看尸體。”陳明的聲音愈發冰冷。
“他不是倒在那里的。”
“他是被擺在那里的。”
“他的位置,正好是整個書房的幾何中心點。他的雙臂在胸前交叉,左手搭著右肩,右手搭著左肩,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等腰三角形。”
“他低垂的頭顱,其角度,正好與墻角那盞落地燈的傾斜角度,形成了鏡像。”
“李隊,”
“這不是一起兇殺案的現場。”
“這是一件藝術品的陳列室。”
李建國豁然起身,巨大的震驚讓他感覺一陣眩暈。
他來回踱步,腦子里亂成一團。
藝術品?
這個詞,顛覆了他三十年的刑偵認知。
“兇手不是為了財,也不是為了仇。”陳明的聲音繼續傳來,分析著那個潛藏了三年的幽靈。
第49章三分鐘破局
“物欲和仇恨,是混亂的,是無序的,它們只會制造出一個混亂的,充滿痕跡的現場。”
“而這個現場,你看到的全是秩序。”
“兇手是在完成一個作品。”
“他精心布置了整個書房,讓每一個物件都處在它最應該在的位置上,形成一個絕對對稱的構圖。”
“然后,他殺死了張國邦教授。”
“不是為了奪走他的生命,而是為了用他的尸體,來填補這幅作品構圖中央,最后一塊,也是最重要的一塊拼圖。”
“這不是謀殺。”
“這是一場偏執到病態的行為藝術。”
電話那頭,陷入了寂靜。
李建國重新坐下,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男人,后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