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跳了下,映在他臉上,光影分明。
她抬頭看他,發現他眼底有青黑,像是也沒睡好。
“你既然知道我靠不住,”她輕聲說,“更該保重才是?!?/p>
“所以我來了。”他說,“你能救我一次,就能救第二次。但我不想總等著被救?!?/p>
她怔住。
窗外雨聲漸密,檐下積水一滴滴落,砸在石階上。
小安子端茶進來,看了眼兩人位置,嘴角一勾,退出去時故意把門關得響了點。
夜里她睡不著,起身推開窗。月光灑在院子里,樹影橫斜。藥罐擱在枕邊,溫溫的,像揣著一口氣。
小安子白天的話還在耳邊:“郡主,您是不是有點怕見太子???怎么每次他一來,您連銀針都拿不穩?”
她哪是拿不穩,是不敢看那人眼睛。深得很,像藏著許多沒說完的話。
她伸手摸了摸藥罐,表面光滑,那道裂紋徹底看不見了??删驮谒讣怆x開的瞬間,罐身又輕輕顫了下,不是熱,也不是冷,倒像是……心跳。
她猛地縮回手。
這感覺不對。念氣積滿才會觸發回溯,可她這幾天根本沒治幾個人,哪來的這么多感激?
除非……
有人的情緒一直纏在罐子上,不是病患的感激,而是別的什么。
她想起蕭景琰第三次來時,站在燈下喝茶的樣子。雨水順著他鬢角滑下去,喉結動了動,喊她名字時聲音很輕:“葉清歡。”
那時候,藥罐也震了一下。
她閉了閉眼,把罐子塞進枕頭底下,轉身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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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閉眼,外面又響起腳步聲。
她掀被坐起,披衣出門。院門吱呀打開,蕭景琰站在外頭,手里拎著個食盒。
“廚房煨了雞湯,給你送過來?!彼f,“趁熱喝?!?/p>
她看著他淋濕的靴子:“雨停了?”
“剛停?!彼咽澈羞f給她,“我走快了些。”
她接過,指尖碰到他掌心,發現他在發抖。
“你又犯寒疾了?”
“沒事?!彼α诵Γ袄厦?,回去睡一覺就好?!?/p>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伸手按住他腕脈。
脈象浮緊,陽氣下沉,正是寒毒上涌的征兆。
她咬牙:“進來?!?/p>
他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