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一縮。
那塊玉是壓制寒疾的關鍵,只要他發作,就會自動發熱發光。現在它冷著,要么是他沒發病,要么……
他已經不能控制它了。
她迅速退回林邊,小安子迎上來:“怎么樣?”
“母蟲進了城。”她聲音很輕,“守軍多數已被種蠱,皇宮由二皇子接管,太子失聯。”
小安子咬牙:“周叔那邊剛傳信,影衛系統斷了,所有聯絡點都被清洗。”
葉清歡低頭看藥罐,它還在震,溫熱持續不斷。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剛才回溯看到的那個老婦人……是我三天前救的。她一家在給我燒香,供了長生牌位。”她頓了頓,“現在這罐子又熱,說明城里還有人對我心懷感激——可能是我治過的病人,也可能是他們的親人。”
小安子愣住:“你是說……這罐子能感應到善意?”
“不止。”她握緊藥罐,“它在提醒我。母蟲現世,需要大量怨氣和恐懼才能完全激活。可只要有一個人真心感激我,它就會受干擾。”
她抬頭望向皇宮方向。
墨綠色的霧氣在城中心緩緩翻涌,像一團活著的淤泥,纏繞著宮墻上方的天空。
“我們還有時間。”她說,“母蟲還沒徹底蘇醒,否則全城早就動不了了。”
“怎么進?”小安子問。
“走暗渠。”她摸出發間的銀簪,“太醫院舊井連接宮中排水道,十年前修繕時留下一條廢棄支路,沒人記得。”
“可那條路常年積水,又窄又臭,連老鼠都難爬過去。”
“你能縮骨。”她看他,“我有藥罐擋蠱氣。只要不在明面上撞上守衛,就能潛進去。”
小安子沉默幾秒,點頭:“行。但我先進,你在后。”
“不行,我帶頭。你斷后,萬一有追兵,你能擋住。”
“可你傷還沒好!”
“我知道自己撐不撐得住。”她打斷他,“別爭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
藥罐劇烈一震,燙得她手指一縮。
緊接著,一絲白氣從罐底溢出,直沖眉心。
她眼前再閃——
一間昏暗偏殿,燭火搖曳。一名宮女跪在地上擦拭地板,肩膀微微發抖。門外傳來腳步聲,她慌忙躲到屏風后。門開,一個白衣身影走進來,袖口繡著西域圖騰。那人從懷里取出一只陶甕,輕輕放在案上,甕底滲出墨綠黏液,落地即化作細小蟲影,鉆入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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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捂住嘴,眼淚滑落。
畫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