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忘仁心濟苦。
寫完,她吹了吹墨跡,手指壓住紙角。
“這不像醫書。”蕭景琰說。
“不是醫書。”她說,“是規矩。”
“誰來守?”
“我先守。”她抬頭看他,“以后誰跟我學,也得守。”
蕭景琰沉默了一會兒,“太醫院倒了,可還有別的地方在用毒。西域那邊最近又有蠱蟲出現,邊境幾個村子已經開始發病。”
“我知道。”
“那你寫這些,有用嗎?”
“我不知道。”她把竹簡往他面前推了推,“可我不寫,就一點用都沒有。”
蕭景琰看著那幾行字,很久沒說話。
外面傳來巡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走遠了。
他終于開口:“你要寫,我就讓人給你騰出時間。東宮這邊不會有人打擾你。”
“謝謝。”
“別謝得太早。”他盯著她,“真有人拿著你的書去殺人,你怎么辦?”
她沒回答。
藥罐突然又熱了一下,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撞了下內壁。她看了一眼,沒打開。
“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她說,“但我知道我現在必須做這件事。”
蕭景琰點點頭,“那就做。”
他轉身要走,手搭上門框時又停下,“你寫的這些東西,要不要報給禮部備案?”
“不用。”她說,“這不是律法,是心規。”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門關上后,屋里只剩她一個人。
她重新蘸墨,繼續寫。
第一篇標題是:《救人與害人的界限》。
她寫道:“我見過太多人打著‘為了大局’的旗號下毒。他們說犧牲幾個小人物,能救更多人。可我一直沒想通——如果一開始就不該死的人是因為我們才死的,那這個‘救’還算不算救?”
筆尖頓了頓。
她繼續寫:“前幾天有個士兵來找我看病,說是胸口悶,喘不上氣。查了半天沒查出問題,最后我用銀針探他經絡,發現他體內有種慢性毒,已經潛伏三年。這種毒平時不發作,一旦命令一下,就會讓人心脈驟停。”
“這不是意外中毒,是被人提前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