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撞擊聲一下比一下重,整間暗格都在震。
云清歡盯著那道剛裂開的縫隙,沙漏里的紅砂還在往下落,可墻外的力道越來越猛,像是隨時能把門砸穿。她沒時間等了。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交疊按在胸口,聲音很輕,卻穩(wěn)得像釘進(jìn)石縫的針:“我學(xué)醫(yī),不是為了掌控誰,也不是為了躲著活。我想把該救的人拉回來,把該斬的毒根挖干凈。”
話音落,三枚石鈕“嗡”地一聲同時亮起,金光順著地面紋路蔓延,咔的一聲響,暗格出口從中間裂開,一道斜坡緩緩降下。
她抓起油皮藥囊往懷里一塞,翻身就往外沖。
人還沒落地,眼角已經(jīng)掃到門外景象——老者背靠石壁半跪在地上,左肩插著一根泛著黑光的刺狀物,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灰。他手里還死死攥著那柄青銅藥鋤,對面站著個赤腳男人,腰間掛著鼓鼓囊囊的皮囊,嘴里念著古怪音節(jié),手指扭曲成爪形。
蠱師察覺動靜,猛地回頭,眼神一冷。
云清歡腳尖點地,聽診器銀簪瞬間滑入掌心。她沒停,借著沖勢甩手三針,銀光直奔對方后頸、耳側(cè)和肩窩。
“嗤”地一聲,蠱師脖子一歪,咒語戛然而止。他抬手去摸穴位,臉色驟變,低頭一看,指腹竟?jié)B出黑血。
“你敢破我引蠱訣?”他咬牙,反手從皮囊里抽出一條細(xì)長蟲影,就要再結(jié)印。
云清歡早有準(zhǔn)備,第二波銀針已在袖中蓄勢。她往前跨半步,足跟一碾,身形微側(cè),針尾借簪頭傳導(dǎo)之力,“嗖”地射出兩根,精準(zhǔn)卡進(jìn)蠱師手腕關(guān)節(jié)縫隙。
那人悶哼一聲,手一抖,蟲子掉在地上扭了幾下,忽然炸開一團(tuán)腥霧。
老者突然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烏紫。
云清歡顧不上追擊,一個箭步撲到他身邊,指尖搭上脈門。跳得極亂,氣血逆流,經(jīng)絡(luò)里像是有東西在往上鉆。
“蠱毒入心脈了。”她咬牙,迅速抽出五根銀針,在老者頸側(cè)、腋下、肘彎連點五處隱穴,封住毒素上行路徑。又從袖袋摸出一小包藥粉,捏開他下巴灌進(jìn)去。
老者喘了口氣,眼皮顫了顫,睜開一條縫。
“谷主……閉關(guān)的地方……”他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墻上……掛著真正的靈穴圖……你必須……搶在他們之前……”
話沒說完,腦袋一偏,昏了過去。
云清歡抬頭看向那個西域蠱師,對方正捂著手退到墻角,眼里全是狠意。他舔了舔唇,忽然咧嘴一笑,一口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整個人往后一倒,竟直接穿過墻壁消失不見。
她沒追。這種邪術(shù)留不住人,追也是白費力氣。
她把老者平放地上,快速檢查傷口。那根黑鱗刺扎得很深,已經(jīng)和肌肉黏在一起,不能硬拔。她從藥囊里取出一把小鑷子,蘸了點解毒膏,一點點清理周圍組織。
這時,遠(yuǎn)處傳來雜亂腳步聲,還有弟子喊話:“快!密室方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