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
他沒動,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你用毒藥治蠱,燒了活蟲,不怕遭天罰?”
她站起身,面對石臺:“怕。但我更怕看著人死在我面前。”
“你可知這蠱是誰種下的?”
“西域巫醫(yī)。”她說,“不是普通蠱師能煉出來的。這種蠱會記事,能傳話,專門用來偷情報。”
谷主沉默了幾秒:“那你為何不用強(qiáng)控之法,反而費力引它出來?”
“因為它不止是一只蟲。”她指著地上殘留的鹽痕,“它是信使。如果我在體內(nèi)滅它,操控者立刻就知道計劃敗露,說不定會直接引爆其他埋伏。我得讓它‘成功’離開宿主,讓他以為一切照常,才能拖住幕后的人。”
谷主的面具微微偏了偏,像是在打量她。
“你能看出這些,還能穩(wěn)住心神一步步把它逼出來。”他說,“說明你不只是懂醫(yī)。”
她沒接話。
石臺緩緩下沉,谷主站起身,走下臺階。他手里拿著一卷玉簡,通體泛青,表面刻著九個圓環(huán)交錯的圖案。
“九大靈穴的地脈樞紐圖。”他把玉簡遞過來,“只有能破開西域秘蠱的人,才配碰它。”
她接過玉簡,入手冰涼,紋路清晰。
“你要我做什么?”
“守住它。”谷主說,“別讓下一個陳小滿出現(xiàn)在別的地方。”
她點頭。
谷主退回石臺,石縫重新合攏,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老者看著她手里的玉簡,眼神變了。他張了張嘴,最后只說了一句:“你需要休息嗎?”
“不需要。”她把玉簡收進(jìn)懷里,轉(zhuǎn)身看向門外,“我要查清楚那個商人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通關(guān)文書是誰批的,貨物經(jīng)過哪幾個關(guān)口,有沒有人中途打開過包裹。”
老者愣了一下:“你現(xiàn)在就要查?”
“越快越好。”她說,“他們不會只派一個人來。這次是蠱,下次可能是毒陣,再下次,說不定直接炸了藏經(jīng)室。”
老者低頭想了想,點頭:“我去調(diào)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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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走,她又叫住他:“還有件事。”
“你說。”
“陳小滿清醒后,別告訴他中過蠱。就說他是誤食了變質(zhì)藥材,我給他排毒。讓他照常去打掃藏經(jīng)室,時間、路線都不要改。”
老者皺眉:“你是想……”
“放餌。”她說,“讓他們繼續(xù)傳消息。但以后他們收到的,都是我寫的內(nèi)容。”
老者盯著她看了很久,終于露出一絲苦笑:“你比我們想得狠。”
她沒笑,只是摸了摸藥罐。
罐身微熱,念氣還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