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裂開的縫隙剛夠一人通過,葉清歡抬腳就跨了進去。身后那頭章魚沒再動,只剩一只眼睛還亮著,像是在看,又像是在等。
她沒回頭。
蕭景琰緊跟著進來,短刀仍橫在胸前,背脊貼著巖壁緩緩挪步。他呼吸很重,手臂上的傷被水泡得發白,血絲還在往外滲。
這地方和外面不一樣。
空氣不悶了,反而有點輕飄,像是踩在棉花上。四周安靜得耳朵發脹,連水流聲都聽不見。兩側墻上的晶石泛著微光,照出一條向下的階梯,一直通到黑處。
“不對。”蕭景琰低聲說,“水壓沒了。”
葉清歡點頭。她早感覺到了。身體像是浮著,但腳底確實踩著石頭。她伸手摸了摸心口,藥罐還在,但燙得厲害,表面那道裂縫比之前更深了些。
她靠在墻上喘了口氣,把藥罐貼在胸口。一股溫熱從罐身傳來,順著經脈往下走,腦子慢慢清醒過來。
“這地方……吸人氣息。”她說。
蕭景琰看了她一眼:“你能撐住?”
“還能走。”她站直身子,往前邁了一步。
地面震動了一下。
兩人同時停住。
前方階梯中段,那層黑膜還沒完全消失,像一層油皮浮在水面,正緩緩往上升。它爬到一半時忽然停下,接著開始卷起,露出底下一塊石碑。
碑上四個字:持鼎者,方可啟門。
字是紅的,像是剛寫上去的。
葉清歡盯著那幾個字,心跳加快。她想起剛才穿過光幕時,藥罐突然發熱,指尖觸到石門邊緣的紋路——和藥罐底部的一模一樣。
她低頭看手里的藥鼎碎片,邊緣還沾著她的血。
“原來不是鑰匙。”她低聲說,“是信物。”
蕭景琰皺眉:“什么意思?”
“這門認的不是東西。”她走向石碑,“是認人。認用鼎的人。”
她話音剛落,藥罐猛地一震,裂縫里冒出一縷青煙。那煙剛飄出來就被空氣吸走,沒留下一點痕跡。
系統沒響。
她知道這是念氣在流失,可現在顧不上了。
她走到石門前,伸手去摸那九個凹槽。每個坑的形狀都不一樣,有的像針,有的像草,最后一個像是手掌印。
她把藥鼎碎片對準其中一個,輕輕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