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接。
退了半步,右手悄然按在腰后藥罐上。雖然里面空了,但這動作讓她心穩(wěn)了些。
“你要我辨毒?”她問。
老者不答,只將草藥往前遞了遞。
她盯著那三株植物,腦子里飛快過一遍《毒經(jīng)》記載。
“紫莖帶刺,斷魂蘭?!彼_口,“中毒者七日內(nèi)五感漸失,最后窒息而亡。解法是甘草三錢,佐酒煎服,引毒下行?!?/p>
老者不動。
“黃葉卷曲,迷心藤?!彼^續(xù),“氣味惑神,久聞則癲狂自殘。需雄黃粉熏蒸,驅其穢氣?!?/p>
老者眼皮微動。
“第三株,蝕骨菌?!彼曇舫亮讼氯?,“無解。一旦入體,腐骨蝕髓,只能焚之滅源,連灰都不能留。”
話音落下,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緩緩點頭。
她松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突然抬手。
掌風凌厲,夾著腥氣直撲咽喉。她側頭避讓,肩頭還是被擦中,傷口頓時腫脹發(fā)紫,整條手臂麻得抬不起來。
“你做什么?”她疾退數(shù)步,銀簪橫在胸前,冷聲質(zhì)問。
老者收回手,眼神依舊平靜。
“若為試探,我已答出三毒解法,足證醫(yī)術?!彼讨楸愿?,運針封住傷口周圍穴位,減緩毒性擴散,“若為殺我,你方才那一掌,不該偏兩寸。”
老者盯著她看了片刻,終于開口,聲音沙?。骸澳隳芸闯鑫夜室馄??”
“不是看出來的?!彼湫Γ笆撬愠鰜淼?。斷魂蘭毒需酒引,你若真想殺我,掌風里該帶酒氣。可你手上只有泥土味,說明你剛挖過藥,根本沒準備毒引。這一掌,是試我反應,不是取命?!?/p>
老者沉默一會兒,忽然轉身。
“跟我來?!?/p>
她沒動。
“就這么信我?”他回頭,眼里沒什么情緒。
“我不信你?!彼f,“但我信這三株藥。你說不出假答案,因為藥性騙不了人。你讓我辨毒,說明你需要一個懂藥的人。而我現(xiàn)在除了傷,什么都沒做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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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