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我不走。”
說完轉身回廳,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身子一放松,疲憊就從骨頭縫里往外鉆。剛才施針耗神太狠,腦子像被擰干的布,但她不敢睡。
她盯著自己剛才跪過的地方,地板上還留著一點黑血印子,沒擦干凈。
這血,是毒,也是證。
只要皇帝查下去,總會有人漏出口風。她只需要記住一件事:赤蝎草只能從西域商隊手里拿到,而最近一個月,只有二皇子府簽收過一批打著“貢香”名頭的貨。
她摸了摸袖中的藥罐,溫度正常。
這東西認她,也護她。每救一個人,它就攢一點念氣,等到夠了,就能再看一次別人的記憶。她不知道要攢多久才能看清更久以前的事,但現在,她至少知道了誰動手,怎么動的手,以及——背后可能還有誰在撐腰。
她忽然想起四個月前,自己第一次用銀針救了個摔傷的小丫鬟。
那天晚上,藥罐第一次發熱,她看見那丫頭偷偷往王氏茶壺里倒藥粉的畫面。當時她還不信,以為是眼花,后來悄悄查了廚房記錄,才發現那幾天原身每天奉的安神茶,都加了同一種藥材——千日醉。
那次她沒動,只把證據藏進了床底磚縫。
這一次,她不能再等九十天。
她抬起手,看著指尖殘留的黑血。
“姐姐啊……”她低聲說,“你投的不是草,是命。”
話音落下的瞬間,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立刻坐直。
一個內侍小跑進來,臉色發白:“陛下口諭,宣你即刻前往東偏殿!”
她起身,理了理裙擺,問:“可是三皇子有變?”
內侍搖頭:“不是。是……太醫院剛送來一份藥方,陛下要看你怎么說。”
她心頭一跳。
來了。
她跟著內侍穿過長廊,月光照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東偏殿燈火通明,皇帝坐在主位,手里捏著一張紙,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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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太醫院醫官垂手站在底下,頭都不敢抬。
她進去后跪下,皇帝直接把那張藥方扔到她面前。
“這是他們剛擬的續命湯,你說說,能不能用?”
她低頭看去。
第一味:藍螢草,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