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淡淡的金色,在陽光斜照進來的一瞬間,清晰可見。
王氏的目光順著看過去,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柔嘉……”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手上……怎么回事?”
“娘!”云柔嘉慌忙跪下,“不是這樣的!那是……那是前幾日調(diào)香時沾上的!我已經(jīng)洗過了,可能是沒洗干凈……”
“調(diào)香?”云清歡輕笑,“您上次調(diào)香是什么時候?三天前?可我記得,您那日用的是紫檀粉和龍涎香,都是深褐色的料,怎么會留下金粉?而且,您近半個月都沒碰過香匣子,小安子親眼看見您把香案收進了柜子?!?/p>
“你連我房里的事都知道?”云柔嘉抬頭,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痹魄鍤g往前一步,“去年冬天,您托人從嶺南帶回一本殘抄本,封面燒了一角,但內(nèi)頁寫著‘藥王谷禁卷·毒蠱錄’七個字。您把它藏在妝臺夾層里,每晚偷偷翻看。您學(xué)得很用心,連配藥時辰都記在紙上——子時三刻取露,寅時初研粉,午時封瓶。這些步驟,跟‘千日醉’的制法一模一樣。”
屋子里鴉雀無聲。
連老嬤嬤都屏住了呼吸。
王氏緩緩轉(zhuǎn)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親生女兒,嘴唇顫抖:“你……你說這些都有證據(jù)?”
“證據(jù)就在您書房的暗格里。”云清歡平靜地說,“只要打開它,就能找到那瓶快見底的青瓷藥。瓶身上應(yīng)該還有細微劃痕,是您每次取藥時指甲刮出來的。您吃了快九十天,再吃十天,藥性就會反噬,到時候不只是心悸手麻,而是五臟俱損,神仙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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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渾身一震。
“而真正配藥的人,根本不怕您死?!痹魄鍤g看向云柔嘉,“她怕的是您活著。因為她知道,只要您一天清醒,就會發(fā)現(xiàn)她私通外男、挪用嫁妝、勾結(jié)外宅的事。她需要您病倒,需要府中大亂,需要有人替她頂罪——所以她選了我,一個常年被您打壓的庶女,一個昏迷一夜就能被隨意定罪的廢物。”
她說到這里,終于直視云柔嘉的眼睛:“你說是不是?姐姐。”
云柔嘉沒說話,只是低著頭,肩膀微微發(fā)抖。
王氏忽然伸手扶住門框,臉色發(fā)白。
“來人……去書房……打開東墻第三層……”她聲音沙啞,“把那個暗格……打開?!?/p>
兩名婆子愣了一下,趕緊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片刻后,外面?zhèn)鱽眢@呼。
接著是急促的腳步,一名婆子捧著個青瓷小瓶沖了進來,雙手發(fā)抖:“夫人……真的……真的有一瓶藥……只剩三分之一了……瓶身上……還有劃痕……”
王氏踉蹌一步,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