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工坊“產量”達到巔峰——如果碎掉的也算產量的話。
吳良已經三天沒合眼了。他像頭困獸般在窯廠里轉悠,眼睛血紅,胡子拉碴,嘴里不停念叨:“溫度…火候…純度…”
那三個老窯工累得直不起腰,王窯工再次提出辭職:“吳東家,老漢實在干不動了…您另請高明吧。”
“不準走!”吳良抓住他的胳膊,“走了誰燒窯?我給你加工錢!加…加五兩!”
“不是錢的事…”王窯工嘆氣,“這窯,不能這么燒。再燒下去,要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吳良不耐煩,“繼續燒!”
就在這時,窯廠外傳來馬蹄聲。
緊接著,是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官府查案!”
吳良臉色大變,慌忙指揮:“快!把次品藏起來!成品…藏我屋里!”
四個“兄弟”也慌了神。唐成抓起賬本就往懷里塞,金燦燦把剛燒出來的一件精品琉璃盞塞進柴堆,吳陽和唐世唐手忙腳亂地掃地——雖然不知道掃什么。
門被撞開了。
十幾個衙役沖進來,為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捕頭,臉色陰沉。
“誰是吳良?”
吳良腿一軟,差點跪下:“下…下官就是…”
捕頭看了他一眼:“戶部吳郎中?你不在衙門點卯,跑這兒燒窯來了?”
“我…我…”吳良語塞。
捕頭環顧窯廠,看到滿地的碎琉璃、歪七扭八的次品,還有那三個瑟瑟發抖的老窯工。
“有人舉報,”他冷冷道,“此處私設窯廠,燒制假冒琉璃,以次充好,欺騙商戶。吳郎中,跟我們走一趟吧。”
吳良如遭雷擊。
舉報?誰舉報的?
他下意識看向四個“兄弟”——四人齊刷刷低頭,不敢看他。
“帶走!”捕頭一揮手。
兩個衙役上前,給吳良套上鎖鏈。
“等等!”金燦燦鼓起勇氣,“捕頭大人,這窯廠…是我們五個合伙開的。要抓,連我們一起抓。”
捕頭挑眉:“哦?還挺義氣。行,都帶走!”
五人被一串鎖鏈拴著,像糖葫蘆似的,被押出窯廠。
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
“喲,這不是那個燒琉璃的嗎?”
“聽說騙了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