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老規(guī)矩”,就是虛報價格。市價三文的瓦,報價五文;兩文半的成本,唐成拿一半回扣。
梁木更絕。刁得財不知從哪弄來一批朽木,表面刨光上漆,看起來跟新木一樣。報價二十文一根,成本不到五文。
門窗、漆料、石灰。。。樣樣如此。
唐成算過,這一千兩的工程,實際成本不到四百兩。剩下六百兩,他和刁得財對半分,一人三百兩。
三百兩?。?/p>
夠他在賭坊瀟灑好幾個月了。
但唐成沒急著分錢,他想等工程完工,錢全部到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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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縣學(xué)修繕工程進入尾聲。
這天下午,吳陽從牢里出來了——吳良終究是念著堂兄弟的情分,花錢打點,把他撈了出來。
吳陽一出來,就聽說縣學(xué)在修繕,唐成在監(jiān)工。
“唐成這廝。。?!眳顷栆а狼旋X,“漕運案害我坐牢,他自己倒撈著肥差了!”
他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當夜,吳陽悄悄摸到縣學(xué)工地。工人們都收工了,只有守夜的老頭在打盹。吳陽溜進去,在堆放建材的角落一陣翻找。
這一翻,還真讓他翻出了門道。
那些梁木,表面光鮮,但側(cè)面沒上漆的地方,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蟲眼。他用力一掰,“咔嚓”一聲,木頭上出現(xiàn)一道裂縫。
瓦片也是,他拿起一片往地上一摔,“嘩啦”碎成一堆渣滓——里面果然是劣質(zhì)土坯。
吳陽笑了。
唐成啊唐成,這回你可落我手里了。
第二天一早,吳陽找到唐成。
“唐師兄,”他皮笑肉不笑,“最近發(fā)財了?”
唐成一見他就皺眉:“三弟出來了?恭喜恭喜。我還有事,先走了?!?/p>
“別急著走啊,”吳陽攔住他,“縣學(xué)修繕。。。油水不少吧?”
唐成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昨晚我去工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吳陽湊近,壓低聲音,“那些梁木,蟲蛀得都快空了。瓦片,一摔就碎。唐師兄,你這建材。。。買得挺‘實惠’啊?”
唐成心一沉,但面上強作鎮(zhèn)定:“你胡說什么!那些都是好料!”
“好料?”吳陽冷笑,“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去吳兄那兒,拿幾塊料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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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成知道瞞不住了,咬牙道:“你想怎樣?”
“簡單,”吳陽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兩。你給我三百兩封口費,我就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