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憋笑的,有皺眉的,有搖頭的,還有掏出小本子認真記錄的——也不知道記什么。
就在這時,陳夫子帶著一群縣學學子沖了進來。
“荒唐!荒唐至極!”陳夫子氣得胡子亂顫,“吳縣令!你身為一縣父母官,竟然縱容下屬如此造假!欺君罔上!辱沒斯文!”
全場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吳良身上。
吳良心一橫,決定按計劃行事。
“陳夫子,”他平靜地說,“您說我們造假,可有證據?”
“證據?”陳夫子指著滿屋子的“古董”,“這些破爛玩意兒,也配稱古董?也配擺在官署之中?”
“那依夫子之見,什么才配?”
“自然是真才實學!是圣賢文章!是禮義廉恥!”陳夫子義正言辭,“而不是這些欺世盜名之物!”
唐成突然插話:“夫子此言差矣。器物雖小,卻承載文化。您看這‘蘇軾筆洗’,雖形陋,卻見證了文豪風骨;您看這‘楊家將馬鞍’,雖殘破,卻訴說著忠勇傳奇。。。這怎么能說是欺世盜名呢?這是對歷史的尊重!對文化的傳承!”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連金燦燦都差點信了。
陳夫子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道:“你、你強詞奪理!”
“是不是強詞奪理,讓事實說話。”唐成轉向參觀的代表們,“各位大人,我們清溪縣衙,確實沒什么值錢古董。但這些器物,每一件都經過精心養護,每一件都有它的故事。器物養護,養的不只是物,更是心,是文化,是傳承!”
掌聲響起。
不是參觀的代表們,而是一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百姓。
“說得好!”
“唐公子說得對!”
“咱們清溪縣的器物,就是有文化!”
代表們面面相覷——這些百姓,怎么像是。。。排練好的?
沒錯,就是排練好的。
這是唐成的最后一招:雇托兒。
他讓吳陽找了二十個能說會道的街坊,每人給二十文錢,讓他們在現場會時“適時叫好”“適時鼓掌”“適時反駁質疑”。
效果拔群。
陳夫子還想爭辯,但被托兒們七嘴八舌地圍攻:
“夫子您不懂器物!”
“您這是嫉妒!”
“您有本事也弄個展覽看看!”
陳夫子氣得臉色發青,帶著學子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