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的“點屎成金”夢徹底破滅,還欠下一屁股新債,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靈魂,連他最心愛的枸杞保溫杯都懶得捧了,整天就在客房里挺尸,唉聲嘆氣,念叨著“時運不齊,命途多舛”。
吳良一邊要應付堵在衙門口討薪的收糞工和索賠的窯主,一邊還要忍受后院那若有若無、纏綿不絕的“黃金肥”余味,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他感覺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炸了銀河系,這輩子才攤上唐成這么個“財運黑洞”。
就在這雞飛狗跳、愁云慘淡之際,衙役來報,又有一位公子求見,自稱是吳良和唐成的“同窗師弟”,姓金,名燦燦。
金燦燦?吳良在記憶里搜索了半天,終于扒拉出一個比唐成更騷包、更浮夸的影子。當年書院里,唐成是“銀槍小霸王”,主打一個“嫖”字;而這金燦燦,則是“行走的金元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我有錢,我很有錢,我非常有錢”的壕氣,據(jù)說連漱口都用參湯,寫字的墨里都要摻金粉。
“讓他進來。”吳良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心里祈禱這位金師弟可千萬別是另一個麻煩精。
然而,當金燦燦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來時,吳良就知道,他的祈禱落空了。
只見來人穿著一身金光閃閃的綢緞長袍,袍子上用更亮的金線繡著碩大的銅錢紋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晃得人睜不開眼。他腰間掛著一串玉佩,走起路來叮當作響,手里還搖著一把純金扇骨的折扇,扇面上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財源廣進”。就連他帶來的隨從,都穿著統(tǒng)一的、印著“金”字的錦緞號衣。
這哪是同窗師弟?這分明是座移動的金山!不,是行走的廣告牌!
“吳師兄!唐師兄!別來無恙乎!”金燦燦聲音洪亮,帶著一種天生的嘚瑟感,他張開雙臂,似乎想來個熱情的擁抱,但看到吳良那皺巴巴的官袍和略顯憔悴的臉色,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怪味,動作頓了一下,改為拱手,但那姿態(tài)依舊像是在施舍。
吳良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回禮:“金……金師弟,什么風把你吹到這窮鄉(xiāng)僻壤來了?”
“誒!師兄此言差矣!”金燦燦“唰”地打開金扇子,扇了扇風(似乎想驅(qū)散那怪味),“小弟我云游四方,考察商機,聽聞兩位師兄在此地為官,特來探望!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發(fā)財?shù)拈T路,帶挈一下師兄們!”
一聽到“發(fā)財”兩個字,原本在客房里挺尸的唐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噌”地一下就竄了出來。他一看到金燦燦這身閃瞎眼的行頭,眼睛瞬間就直了,仿佛看到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金師弟??!”唐成激動地撲上去,差點抱住金燦燦的金大腿,“你可算來了!想死為兄了!”他自動忽略了當年在書院里因為爭搶一個頭牌而被金燦燦用錢砸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糗事。
金燦燦顯然很享受這種被追捧的感覺,用扇子輕輕擋開唐成,矜持地笑道:“唐師兄,許久不見,你這……風采依舊啊。”他目光在唐成那略顯憔悴(腎虛)和狼狽(破產(chǎn))的臉上掃過,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diào)侃。
三人落座(主要是金燦燦嫌棄地看了看縣衙的普通木椅,讓自己的隨從趕緊鋪上自帶的錦墊),金燦燦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最近的“商業(yè)版圖”,從江南的絲綢到塞外的皮毛,從海外的香料到山里的礦產(chǎn),聽得吳良頭暈眼花,唐成口水直流。
“所以說,”金燦燦最后總結(jié)道,“這賺錢之道,在于眼光,在于魄力!像唐師兄你之前搞的那個什么……‘黃金肥’?”他捏著鼻子,做了個嫌棄的表情,“太低級!太沒有技術含量!而且味道……有礙觀瞻!”
唐成老臉一紅,訕訕不敢接話。
金燦燦話鋒一轉(zhuǎn),又看向吳良:“吳師兄,你身為一方父母,守著這清溪縣,難道就沒想過搞點特色產(chǎn)業(yè)?比如……特色養(yǎng)殖?我聽說你們這后山有一種‘七彩錦雞’,羽毛艷麗,若是能大量養(yǎng)殖,這羽毛賣給城里的戲班子和貴婦人做頭飾,這肉嘛……物以稀為貴,肯定能賣上天價!”
“七彩錦雞?”吳良一愣,他好像確實聽說過這玩意兒,據(jù)說挺好看,但數(shù)量稀少,而且性子野,很難抓。
“對??!”金燦燦越說越興奮,“我們可以搞個‘錦雞山莊’!我來投資!唐師兄你來負責管理!吳師兄你提供場地和政策支持!利潤嘛,我占七成,你們二位師兄占三成,如何?”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
唐成一聽有金主爸爸投資,還能當管理者,頓時把之前的破產(chǎn)教訓拋到九霄云外,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好好好!金師弟果然眼光獨到!這項目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