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傍晚,就在吳良快要絕望,準(zhǔn)備寫請罪奏折的時候,一個去城外村莊收稅的小衙役,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老……老爺!找……找到了!唐……唐公子他……他在……在……”
“在哪兒?快說!”吳良一把抓住他。
小衙役喘勻了氣,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在……在城外二十里,黑風(fēng)寨……旁邊那個……專門給過往客商和山寨小頭目服務(wù)的……‘野趣’土窯子里!”
吳良:“???”
土……土窯子?!還特么是服務(wù)山賊的?!
小衙役繼續(xù)匯報,表情更加精彩:“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他正被土窯子的老板娘拿著掃帚往外趕!說他……說他欠了嫖資不給,還……還把人家唯一一頭拉磨的驢……給累趴下了!現(xiàn)在人家要他賠驢錢!”
吳良聽完,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差點當(dāng)場腦溢血!
唐成啊唐成!你特么真是個人才!放著城里的銷魂閣不去,居然能摸到山賊窩旁邊的土窯子!還特么能把驢累趴下?!你到底是去嫖的還是去參加鐵人三項的?!
“他……他人呢?”吳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人……人我們帶回來了,就在外面……”小衙役指了指衙門口,“就是……狀態(tài)有點不太好……”
吳良沖出去一看,只見唐成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架著,那身騷包的錦袍皺得像咸菜干,上面還沾著草屑和不明污漬。他臉色已經(jīng)不是蒼白,而是蠟黃,眼窩深陷得像兩個黑洞,嘴唇干裂,雙腿抖得如同風(fēng)中殘葉,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靈魂,只剩下一個虛弱的軀殼。
他看到吳良,眼睛勉強(qiáng)聚焦,咧開嘴想笑,結(jié)果比哭還難看,氣若游絲地說:“吳……吳兄……小……小弟我……此次……深入基層……體察民風(fēng)……頗有……心得……那山村野趣……別……別有一番……滋……味……”說完,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吳良看著這攤“人形爛泥”,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他對衙役吼道:“抬進(jìn)去!給他灌參湯!不!灌黃連!灌最苦的!讓他好好醒醒神!”
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這唐成簡直就是個行走的麻煩制造機(jī)!嫖到失聯(lián)不說,還差點引發(fā)“驢權(quán)”糾紛!這要是傳出去,他吳良的臉,連同清溪縣衙的臉,算是被這腎虛公子按在泥地里摩擦了!
而后續(xù)的消息更是讓吳良崩潰——那土窯子的老板娘,竟然牽著那頭“因公負(fù)傷”的毛驢,一路打聽找到縣衙來了!正在外面擊鼓鳴冤,要求青天大老爺為她做主,讓唐成賠償她的“生產(chǎn)力損失”!
吳良看著堂下那頭蔫頭耷腦、時不時還委屈地“嗯啊”叫兩聲的毛驢,再看看后堂那個昏迷不醒、隨時可能嗝屁的唐成,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天旋地轉(zhuǎn)。
他現(xiàn)在只想求老天爺一道雷,要么劈死唐成這個禍害,要么劈死他自己!這官當(dāng)?shù)茫孛措y了!不僅要斷人間官司,現(xiàn)在連“驢事”都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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