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么意思,”錢老頭擺擺手,走了,“就是提醒你,新規矩下,第一個舉報的人…賞錢最多。”
吳陽愣住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錢老頭的背影,又看看刑房的方向,又看看文書房的方向…
突然覺得,這縣衙…
好像比城墻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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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柳蕓娘在繡花。
吳良在書桌前寫東西——不是抄《資治通鑒》,是在擬“新政”計劃。
“夫人,”他頭也不抬,“你說…他們能適應嗎?”
“適不適應都得適應。”柳蕓娘淡淡道,“不過,我猜今天下午就會有人來找你舉報。”
吳良筆一頓:“這么快?”
“利益動人心。”柳蕓娘放下繡繃,“一百文賞錢,夠他們吃半個月了。更別說還有考評‘優’和晉升加分。”
她頓了頓:“而且,第一個舉報的人,會得到你的重視——這才是他們最看重的。”
吳良若有所思:“那…我該怎么辦?”
“公事公辦。”柳蕓娘說,“查實了,就賞;誣告了,就罰。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這規矩是真的。”
她補充道:“但第一次,最好是個不痛不癢的小事。既立了規矩,又不傷和氣。”
吳良點頭,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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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申時剛過,就有人來了。
是吳陽。
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進來,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堂兄…大人,我舉報。”
“舉報誰?什么事?”
“舉報唐成。”吳陽說,“他今天上午在刑房,偷偷藏了一本卷宗,沒登記。”
吳良挑眉:“什么卷宗?”
“是…是三年前的一樁舊案。”吳陽回憶,“好像是關于周老爺家的一樁田產糾紛,當時判周老爺贏了。唐成把那卷宗藏在自己袖子里,帶回去了。”
吳良心念電轉。
周老爺的田產糾紛…
唐成藏這個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