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書立說之夢被殘酷的現實擊碎,吳良消沉了數日。但看著唐成、金燦燦二人雖忙碌卻充實,甚至能反哺自己這個縣令些許“分紅”,他那顆不甘寂寞的心又如野火般復燃。
“奇技淫巧走不通,著書立說不靠譜,那本官便從這清溪縣的根本入手!”吳良一拍大腿,目光炯炯地投向縣衙外那片廣袤的田野山地,“定要尋一樁惠及萬民、又能讓本官……呃,與民同富的正經產業!”
他召來師爺賈文明,詢問縣內有何特色物產。
賈師爺捻著胡須,沉吟道:“回大人,本縣地處水陸之交,物產算不得豐饒。若說特色……城南有片蘆葦蕩,年年瘋長,除作柴火或編織些粗陋席墊,別無大用。城西山地產些筍,制成筍干倒也爽口,只是賣不出價錢。此外……便乏善可陳了。”
蘆葦?筍干?
吳良的眼睛瞬間亮了!尤其是蘆葦!這東西在他看來,簡直是未被發掘的寶藏!在他模糊的前世記憶里,蘆葦似乎能造紙、能做建材、甚至能制什么……人造纖維?
“就是它了!”吳良興奮地站起身,在堂內踱步,“賈師爺,你即刻起草告示,曉諭全縣百姓,本官欲大力發展蘆葦產業,將其變廢為寶,帶領大家走上富裕之路!”
賈師爺一臉茫然:“大人,這蘆葦……如何變寶?”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吳良故作高深,其實他自己也沒完全想好,但絲毫不妨礙他畫餅的熱情,“你只管去寫,便說官府將統一收購蘆葦,價格……暫定每擔五文!”他算了算縣庫里那點可憐的結余,報了個不算高但也能調動積極性的價格。
告示一出,清溪縣再次轟動。
蘆葦能賣錢?還是官府收購?雖然價格不高,但那東西河邊遍地都是,幾乎是無本買賣啊!一時間,全縣男女老少,但凡有點力氣的,都涌向了城南那片廣闊的蘆葦蕩。鐮刀揮舞,號子連天,不過旬月之間,原本茂密的蘆葦蕩便被收割一空,堆積如山的蘆葦稈被運到縣衙指定的空地,幾乎將縣衙后院都塞滿了。
吳良看著那如山般的蘆葦,志得意滿,仿佛看到了金山銀山在向自己招手。
接下來,便是“點葦成金”的關鍵步驟了!
他先是召集了幾個老匠人,試圖讓他們用蘆葦造紙。然而,北宋的造紙術雖已成熟,但多以樹皮、麻頭為料,用蘆葦造紙工藝復雜,成本高昂,幾個老匠人折騰了半個月,也只造出些顏色發黑、一碰就碎的劣質草紙,連如廁都嫌糙。
此路不通!
吳良又想起似乎蘆葦能壓制成了什么“刨花板”?他讓趙日天帶著學員,將蘆葦搗碎,混合米湯,試圖壓制成板。結果壓出來的“板”疏松多孔,遇水即散,連當柴燒都嫌不禁燒。
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