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那句“靠山吃山”如同醍醐灌頂,讓吳良瞬間從“植物殺手”的挫敗中振作起來。對啊!何必執著于自己培育?當個快樂的二道販子,利用信息差賺錢,這才是穿越者的正確打開方式!
他仿佛已經看到,清溪縣的奇花異草、怪石老根,經過他巧手(主要是動嘴)包裝,在州府、省城的達官貴人中間掀起搶購熱潮,白花花的銀子如同流水般涌入他的……呃,縣衙庫房(畢竟他也不敢私吞)。
說干就干!吳良立刻找來師爺,讓他張榜公告,招募熟悉山情、有采集經驗的農戶,由縣衙統一收購品相好的野生蘭花、靈芝、奇石、形態奇特的老樹根等物。
消息一出,清溪縣頓時掀起了一股“尋寶熱”。平日里除了砍柴打獵很少進深山的農戶們,如今都瞪大了眼睛,滿山遍野地尋找那些能換錢的“寶貝”。連之前那個被唐成的“黃金肥”熏得夠嗆的里長,都主動跑來,獻寶似的送上幾塊長得像壽桃的石頭。
吳良看著堆在縣衙后院漸漸多起來的“貨品”,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然而,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面前——怎么把這些東西賣出去?總不能他親自挑著擔子去州府叫賣吧?那也太掉價了!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正在院子里進行“破產后康復訓練”(主要是曬太陽和嘆氣)的唐成和金燦燦身上。
這兩個家伙,一個曾經是“書院銀槍小霸王”,交際廣闊(狐朋狗友多);一個是行走的廣告牌,深諳包裝炒作之道(人傻錢多時的經驗)。這不就是現成的銷售總監和品牌運營官嗎?
吳良臉上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和藹可親,實則讓唐金二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走了過去。
“唐賢弟,金師弟,近日可好?”
唐成和金燦燦立刻警惕起來,如同受驚的兔子。唐成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枸杞保溫杯,金燦燦則悄悄把腰間那塊僅存的、成色一般的玉佩往衣服里掖了掖。
“吳兄,有何指教?”唐成小心翼翼地問。
“指教不敢當,”吳良笑瞇瞇地,“是有樁好事,想與二位賢弟分享。”
“不了不了!”金燦燦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吳師兄,我們最近清心寡欲,對錢財之事已看淡了。”
“就是就是!”唐成連忙附和,“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每人二兩銀子辛苦費,賣出高價另有提成。”吳良慢悠悠地打斷他們。
空氣瞬間安靜。
唐成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金燦燦的眼睛微微亮了一瞬,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帶著恐懼:“吳師兄,你又想搞什么?養雞還是挖糞?”
“都不是!”吳良大手一揮,指向后院那堆“山貨”,“看見沒?這都是錢!但需要有人把它們變成錢。唐賢弟你交游廣闊,金師弟你見識不凡,正是負責將這些寶貝推銷到州府等地的不二人選!”
“讓我們去賣這些石頭爛木頭?”唐成一臉嫌棄。
“錯!”吳良立刻開啟了他的“營銷鬼才”模式,拿起一塊長得奇形怪狀的樹根,“這哪里是爛木頭?你看這紋理,這形態,像不像一條即將騰飛的潛龍?此乃‘龍潛于淵’,寓意深藏不露,一飛沖天!最適合那些懷才不遇的文人雅士!”
他又拿起一株葉子有點卷邊的野生蘭草:“這也不是普通蘭草!你看這葉姿,慵懶中帶著不羈,像不像魏晉名士的風骨?此乃‘醉臥清風’,擺在家中,頓顯主人超凡脫俗!”
他口若懸河,把一堆平平無奇的山貨,硬是說成了蘊含天地至理、風水玄機的無價之寶,聽得唐成和金燦燦一愣一愣的。
“可是……這有人信嗎?”金燦燦遲疑道,他雖然以前愛炫富,但起碼賣的東西還是實打實的。
“怎么沒人信?”吳良理直氣壯,“要的就是這種‘故事’!金師弟,你想想,你以前那些綾羅綢緞,如果不加上‘蘇繡名家’、‘海外奇珍’的名頭,能賣那么貴嗎?道理是一樣的!我們要賣的不僅是東西,更是文化,是意境,是夢想!”
他拍了拍金燦燦的肩膀:“金師弟,包裝炒作是你的強項啊!想想你當初那身行頭!”
金燦燦回想起自己當初金光閃閃的樣子,竟然有點……懷念?
吳良又看向唐成:“唐賢弟,你《嫖圣心得》里不是有《談資論》嗎?跟那些附庸風雅的公子哥兒推銷,就跟和青樓姑娘聊天一樣,要投其所好,要營造氛圍!你就把咱們這些寶貝,當成頭牌姑娘一樣推銷出去!”
唐成被他這么一說,竟然覺得……有點道理?推銷寶貝和推銷姑娘,好像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都需要察言觀色,都需要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