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雙雄跪板”后,唐成在縣衙里著實老實了幾天。天天捧著個枸杞保溫杯,唉聲嘆氣,對著天空念叨他的“柔柔姑娘”,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得透透的。
吳良看著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既覺得解氣,又有點同病相憐——畢竟自己的膝蓋也疼了好幾天。他試圖以“父母官”的身份開導唐成:“賢弟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你看你這身子,再折騰下去,怕是要……”
“吳兄!你不懂!”唐成打斷他,眼神空洞中帶著一絲執拗,“柔柔姑娘那是不一樣的!她……她看我眼神,跟看別的臭男人不一樣!她懂我!”
吳良嘴角抽搐,心說人家看你的眼神,八成是看冤大頭的眼神,懂你口袋里的銀子還差不多!但他懶得點破,只盼著這貨趕緊養好(或者徹底養廢)身體,然后滾蛋,別在自己這惹是生非。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這天下午,師爺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報:“老爺!不好了!唐……唐公子他……不見了!”
“不見了?”吳良一愣,“是不是在客房里睡覺?或者去茅房了?”
“都找遍了!沒有!”師爺急得胡子亂顫,“守門的衙役說,看見唐公子一大早就揣著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鬼鬼祟祟地溜出去了,還特意換了身最騷包的錦袍!”
吳良心里“咯噔”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這貨,該不會是賊心不死,又跑去銷魂閣找他的“柔柔姑娘”了吧?
他立刻派人去銷魂閣打聽。回報的消息讓吳良眼前一黑——老鴇說,唐成確實一大早就去了,點名要見柔柔。但柔柔姑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唐公子不信,在樓下吵嚷了一陣,后來不知怎么,又跟那個趙員外碰上了,兩人似乎還發生了口角。再后來……唐公子就氣呼呼地走了,至于去了哪兒,沒人知道。
“完了!”吳良一拍大腿,“這腎虛公子,不會是跟趙胖子爭風吃醋,被人套麻袋沉河了吧?”他越想越怕,唐成要真死在他的地界上,他這官也就當到頭了!
“找!趕緊給我找!”吳良跳著腳下令,“全縣搜查!重點是……是所有妓院、賭場、酒館!不!連暗門子、半掩門都不能放過!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廝給我挖出來!”
一時間,整個清溪縣的衙役全都動了起來,拿著唐成的畫像(吳良憑記憶畫的,抽象程度堪比他的書法),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尋腎行動”。
畫像上,唐成面色蒼白,眼窩深陷,旁邊還有吳良的批注:“特征:腎虛,話密,人傻,錢多,易忽悠。”
衙役們拿著這畫像,表情復雜地穿梭于縣城的各個角落。
“請問見過這個人嗎?很虛的那個!”衙役甲沖進一家賭場,大聲問道。
賭徒們圍著畫像研究了半天,有人遲疑道:“這……這畫的是人還是鬼?看著是挺虛的……不過咱們這兒今天來的,看著都挺虛的,輸的。”
衙役乙來到一家小酒館,把畫像拍在柜臺上:“老板,見過這腎虛公子沒?”
酒館老板瞇著眼看了半天,搖搖頭:“客官,咱這店小,來的都是實在人,最多腰肌勞損,沒虛成這樣的。”
搜尋工作進展緩慢,吳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柳蕓娘倒是很淡定,一邊核對水庫的賬目,一邊慢悠悠地說:“相公莫急,你那唐賢弟,命里帶‘嫖’,輕易死不了。估計是鉆到哪個耗子洞里‘切磋詩文’去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就在吳良快要絕望,準備寫請罪奏折的時候,一個去城外村莊收稅的小衙役,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