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娘嘆氣:“成了之后呢?開琉璃作坊?當(dāng)琉璃商人?你的戶部郎中不做了?”
吳良語塞。
“夫君,”柳蕓娘走到他面前,“你腦子里那些‘天授神機’,我不懂。但我知道,你是朝廷命官,經(jīng)商是本朝大忌。就算真燒出琉璃,你敢明目張膽賣嗎?”
吳良愣住了——他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還有,”柳蕓娘看向其他四人,“你們幫他,是兄弟義氣。但萬一事發(fā),牽連進去,輕則流放,重則殺頭。值得嗎?”
四人沉默。
“可是夫人,”金燦燦小聲說,“我們…也想有條活路?!?/p>
“活路?”柳蕓娘看向他,“你的茅廁生意不是挺好?唐成的牙行也開張了,吳陽…雖然不體面但能糊口,唐世唐在國子監(jiān)抄書,也算正經(jīng)營生。為什么非要走這歪路?”
五人無言以對。
是啊,為什么?
大概是因為…不甘心吧。
不甘心永遠當(dāng)個窮官、小商人、乞丐、抄書匠。
想發(fā)財,想出人頭地,想…揚眉吐氣。
柳蕓娘看懂他們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太苛刻了。
“這樣吧,”她松口,“這窯燒完,無論成不成,到此為止。燒成了,東西我?guī)湍銈冑u——我有我的門路。賣的錢,你們分。但從此以后,安安分分,各干各的營生?!?/p>
五人面面相覷,然后齊齊點頭。
“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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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開窯。
這次,成功了!
雖然顏色還是偏綠,但透明度高了很多,而且…真的燒成了蟾蜍形狀!
雖然這蟾蜍丑得嚇人——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嘴巴歪著,背上還有幾個疙瘩(氣泡)——但至少,是個完整的琉璃蟾蜍。
趙文瑞準(zhǔn)時來了,看到成品,愣了半天。
“這…這是蟾蜍?”
“藝術(shù)蟾蜍?!碧瞥捎仓^皮解釋,“你看這造型,抽象,有韻味…”
趙文瑞看了半晌,居然點頭:“確實…別致。五兩,值?!?/p>
他爽快付了剩下的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