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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縣主街,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人群中央,金燦燦穿著單薄的里衣,赤著腳,蜷縮在雪地里。他身上蓋著幾片破麻袋,凍得嘴唇發紫。
“這不是金公子嗎?怎么成這樣了?”
“聽說破產了,宅子、船隊全被抵債了!”
“活該!叫他以前那么囂張!”
“就是!去年我找他借十兩銀子周轉,他讓我跪著求他!”
議論聲嗡嗡作響。有人同情,更多人幸災樂禍。
金燦燦閉著眼,假裝聽不見。可那些話像針一樣,扎進他心里。
就在這時,三聲熟悉的呼喚傳來:
“賢弟!”
“賢弟啊!”
“賢弟,你怎么在這兒!”
金燦燦睜開眼,看見唐成、唐世唐、吳陽三人擠開人群,滿臉“關切”地跑過來。
唐成脫下自己的破棉襖——其實是他從舊貨攤花五文錢買的——披在金燦燦身上:“賢弟!怎么穿這么少!凍壞了可怎么辦!”
唐世唐蹲下身,掏出一個冷硬的饃:“賢弟,餓了吧?快吃點!”
吳陽更夸張,竟然擠出了幾滴眼淚:“賢弟啊!我們聽說你出事了,趕緊就來了!可…可還是晚了啊!”
三人圍著金燦燦,一個披衣服,一個遞饃,一個抹眼淚,演得跟真的一樣。
圍觀群眾都感動了:
“這三位真是義氣!”
“金公子都這樣了,他們還來幫忙!”
“患難見真情啊!”
金燦燦看著三人,嘴唇哆嗦,想說“是你們害我的”,卻發不出聲音。一是凍的,二是氣的。
“賢弟別說話。”唐成“體貼”地說,“先跟我們回去,找個地方安頓。”
“對對對!”吳陽附和,“咱們雖然也沒多少錢,但擠一擠,總能給賢弟找個住處!”
三人“攙扶”著金燦燦,在眾人的贊嘆聲中離開。
走到僻靜處,金燦燦終于緩過氣來,一把推開唐成:“你們…你們這三個畜生!”
“賢弟何出此言?”唐世唐一臉“無辜”,“我們可是來幫你的!”
“幫?”金燦燦氣得渾身發抖,“那五萬兩的合同,是不是你們搞的鬼?!我明明借的是五千兩!”
“賢弟這話就不對了。”唐成嘆氣,“合同是你親手按的手印,白紙黑字寫著五萬兩。怎么能怪我們呢?”
“你們騙我!趁我病重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