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是稀粥加咸菜——比柳府的伙食還差。
三人捧著粥碗,蹲在墻角,邊喝邊吵。
“沒有我改良配方,能燒出半透明的?”吳良說。
“沒有我賣貨,配方值個屁錢!”唐成反駁。
“沒有我看門放哨,你們早被偷了!”吳陽也不甘示弱。
吵著吵著,粥灑了。
“我的粥!”吳陽看著地上的粥,哭了,“我就這點吃的…”
唐成把自己的粥分給他一半:“別嚎了。分錢的事…等出去再說?!?/p>
吳良也嘆氣:“先想想,怎么熬過這三年吧?!?/p>
三人沉默。
是啊,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
“其實,”唐成忽然說,“也不是沒辦法減刑。”
“什么辦法?”
“立功。”唐成壓低聲音,“我聽說,牢里要是舉報其他犯人的罪行,可以減刑?!?/p>
吳良和吳陽眼睛一亮。
舉報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眼神里,有算計,有猜疑,有…躍躍欲試。
“李富貴,”吳良小聲說,“他肯定還有別的罪。要是舉報他…”
“可咱們剛賣他配方…”吳陽猶豫。
“配方是真的嗎?”唐成冷笑,“咱們說的火候…其實都是瞎編的。溫度多少?誰知道!燒多久?看運氣!”
吳良一愣——是啊,他說的那些“關(guān)鍵技術(shù)”,其實自己也沒把握。
“那李富貴拿了假配方…”吳陽咽了口唾沫,“會不會找咱們算賬?”
“等他發(fā)現(xiàn),咱們早出獄了?!碧瞥申幮Γ罢f不定…還能再舉報他一次,說他‘威逼犯人騙取配方’?!?/p>
三人相視,都笑了。
笑得…有點瘆人。
兄弟?
在活下去面前,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