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吳良趕緊解釋,“這是。。。這是觀音堂的開光大典,是奉旨。。。”
“奉旨?”巡察使打斷他,“奉誰的旨?這些和尚道士尼姑,可有度牒?這場法事,可有報備?這收的錢。。。”他指了指那個木箱,“可有賬目?!”
一連串問題,問得吳良啞口無言。
唐成見狀,硬著頭皮上前:“回大人,這些都是。。。都是自愿來的!度牒。。。度牒忘帶了!錢是功德錢,將來要用于建堂的。。。”
“自愿?”巡察使瞥了他一眼,“你又是何人?”
“學生唐成,是。。。是這次大典的總策劃。”
“策劃得好啊,”巡察使冷笑,“策劃了個群魔亂舞!來人!”
隨從上前。
“把這些和尚道士尼姑,統統帶回州府審問!這木箱,查封!這工地。。。”他掃了一眼那片狼藉,“立即停工!”
官兵們開始抓人。
和尚們抱頭鼠竄,道士們翻墻逃跑,尼姑們尖叫連連。。。
場面徹底失控。
百姓們嚇得四散奔逃,你推我擠,踩掉了鞋的,擠掉了帽的,哭爹喊娘的。。。
那個裝錢的木箱在混亂中被踢翻,銅錢灑了一地。有人去撿,更多的人去搶,最后演變成一場搶錢大戰。
唐成想溜,被巡察使的隨從一把按住。
吳良看著這亂象,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柳蕓娘趕緊讓人扶住他。
巡察使看著這場鬧劇,氣得胡子亂顫:“荒唐!簡直是荒唐!本官為官二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荒唐之事!”
是啊,真荒唐。
唐成被按在地上,臉貼著泥土,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這次真的完了。
而遠處,金燦燦抱著賬本,躲在角落里,看著那灑了一地的銅錢,喃喃自語:
“十兩的本錢。。。”
“這才收了不到五兩。。。”
“虧了。。。虧大發了。。。”
他算賬的毛病,到這時候還沒改。
而這場開光大典,也成了清溪縣歷史上,最荒唐、最混亂、最賠本的一次法事。
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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