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車是酸菜壇子。
劉大娘親自押車來的,老人家坐在車轅上,紅光滿面:“唐公子!這些壇子可都是寶貝!這個,我奶奶用它腌過蘿卜;這個,我娘用它腌過白菜;這個最厲害,我太奶奶用它腌過。。。腌過什么來著?反正年頭最久!”
唐成一個個驗收,還讓金燦燦記下每個壇子的“歷史”:“這個記‘百年蘿卜壇’,這個記‘八十載白菜壇’,這個。。。就記‘不知名祖傳壇’。”
金燦燦一邊記一邊想:將來觀音堂的瓦片要是砸下來,還能順便給人講講這瓦片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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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材備齊,工程正式復工。
這回唐成學聰明了,不讓吳良來巡視,每天只報喜不報憂。
“吳兄,地基打得可扎實了!用的是百年老石!”
(其實是百年咸菜石)
“梁木架得可穩當了!都是文氣浸潤的好木!”
(其實是蟲蛀課桌木)
“瓦片鋪得可整齊了!片片都有來歷!”
(其實是酸菜壇子碎片)
吳良被蒙在鼓里,還以為工程進展順利,心里那點對唐成的怨氣也消了不少。
但紙包不住火。
這日,吳良心血來潮,沒通知任何人,獨自騎馬去工地查看。
離著工地還有二里地,他就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像是咸菜,又像是酸菜,還夾雜著霉味、木頭腐爛味、豬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直沖天靈蓋。
“這。。。這是什么味兒?”吳良勒住馬,皺緊眉頭。
隨行的衙役小王捏著鼻子:“老爺,好像是。。。從工地傳來的。”
吳良心一沉,策馬疾行。
到了工地,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地基已經打好,但那些石頭黑乎乎油膩膩,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幾個工匠正在往上架梁木,那些木頭細的細、歪的歪,有的還在往下掉木屑。
最離譜的是屋頂——鋪的根本不是瓦片,是壇子碎片!大大小小,形狀不一,顏色斑駁,遠遠看去像長了一屋頂的癩瘡。
“這。。。這。。。”吳良氣得說不出話。
正好唐成從臨時工棚里出來,看見吳良,臉都白了。
“吳、吳兄!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