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退婚,是因為我蘇晚,不想再與你林浩有任何瓜葛。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是我甩了你,不是你退了我。你可明白?”
她的話,偷換了一個微妙的概念。將“被退婚”的恥辱,扭轉成了“主動分手”的決絕。
林浩愣住了,一時間竟沒能反應過來這其中的文字游戲。
“至于我說的‘百倍奉含’,”夜星晚的目光越過他,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鑿進骨子里的倔強,“我蘇晚今天是什么樣,不代表我一輩子都是這個樣。今日我所受的委屈,他日,我會憑我自己的本事,去掙回百倍的榮耀。不像某些人,只會仗著家族的勢力,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這番話,聽在眾人耳中,味道就全變了。
那不再是狂妄的威脅,而更像是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少女,所能做出的最無力卻也最悲壯的宣言。
像是一場可笑的自我安慰。
林浩品過味來了。他看著夜星晚那副“堅強”的模樣,心頭的怒火反而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更暢快的優越感。
她這是在嘴硬。
一個廢物,還能翻了天不成?
“說得好!”林浩夸張地鼓了兩下掌,“有志氣!那我林某人就拭目以待,看看你這個蘇家‘大小姐’,將來能有什么出息!”
他徹底放下了心,覺得已經將對方的尊嚴踩得粉碎。于是,他把目光轉向了真正讓他眼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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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腳踢在那個裝著聘禮的箱子上,對蘇天海道:“蘇家主,廢話少說!婚約作廢,聘禮,總該物歸原主了吧?”
蘇天海的身體晃了晃。
周圍的蘇家人,個個都低下了頭,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
夜星晚沒有說話。她只是轉過身,看著蘇天海。
她不求,不問,也不言語。
她就那么看著他,用一種全然陌生的、平靜的目光。那目光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他身為一家之主的所有懦弱與無能。
在這道目光的注視下,蘇天海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知道,只要他今天點了這個頭,蘇家的臉面,就算是在整個云溪城丟盡了。可若是不點這個頭,得罪了林家,后果……他不敢想。
兩害相權取其輕。
“來人……”蘇天海閉上眼,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把……把東西還給林公子。”
他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錘,敲碎了蘇家最后的尊嚴。
幾個下人顫抖著上前,在林家隨從輕蔑的監視下,開始清點箱子里的東西。那些曾經象征著兩家情誼的聘禮,此刻卻成了蘇家恥辱的見證。
林浩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他享受著這一刻,享受著蘇家人敢怒不敢言的屈辱表情。
夜星晚靜靜地站著,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