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比賽開始,星晚陷入劣勢
演武臺,已經不能稱之為臺。
在趙宇那一聲“木界降臨”之后,這里徹底化作了一片充滿了原始、野蠻與死亡氣息的墨綠色叢林。高大的樹木以一種扭曲的姿態拔地而起,枝丫交錯,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將天光切割得支離破碎。粗壯的藤蔓盤踞在每一寸空間,像蟄伏的巨蟒,它們的表皮上布滿了細密的倒刺,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微的冷光。地面上,鋒利的荊棘與灌木叢瘋狂滋生,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潮濕的、混合著草木腥氣與淡淡毒素的味道。
夜星晚,就被困在這片由法術構筑的絕地中心。
四面八方都是緩緩蠕動、不斷收緊的植物壁壘。那不是靜止的景象,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充滿了惡意的生命體。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擠壓感,空氣變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帶著芒刺的棉絮,刺得她喉嚨發緊。
無力感,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如冰冷的海水,從腳底一直淹沒到頭頂。
她體內的魔氣與靈力,在云端雅座那道清冷視線的注視下,沉寂得如同兩口枯井。她現在只是一個凡人,一個擁有豐富戰斗經驗,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該死的路朝辭……”
夜星晚咬著后槽牙,在心里用她畢生所學的所有惡毒詞匯,將那個高高在上的帝尊問候了一遍又一遍。若非此刻情勢危急,她真想仰天長嘯,指著云霞峰的方向破口大罵。
想她堂堂魔尊,一念可令星河倒轉,一指可使滄海桑田。何曾被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木頭把戲,逼到如此狼狽的境地?
這些在她全盛時期,吹口氣都能化為齏粉的藤蔓,此刻,卻成了能輕易取走她性命的致命武器。
憋屈!
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但千百年的生死搏殺,早已在她靈魂深處烙下了一種近乎本能的冷靜。越是絕境,她的頭腦就越是清明。
她的目光,如兩把鋒利的冰錐,飛快地掃視著周圍這片不斷收縮的“木界”。
她在尋找,尋找一線生機。
臺下的喧嘩聲,早已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眼前這超乎想象的一幕震撼得失去了言語。
“這……這是煉氣期能施展的法術嗎?”一個弟子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不敢置信。
“趙宇師兄……他恐怕已經半只腳踏入筑基期了!這‘木界降臨’,是筑基期才能掌握的大范圍掌控法術啊!”
“結束了……這還怎么打?蘇晚師妹被困在里面,連閃躲的空間都沒有了。”
那個之前還慷慨激昂的“天命論”弟子,此刻也張著嘴,呆呆地看著臺上那片恐怖的叢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一次,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天命”能讓蘇晚在這種絕境下翻盤。
在所有人眼中,這場決賽,已經提前宣告了結局。
趙宇站在“木界”的邊緣,神情平靜,但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維持如此大范圍的法術,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消耗。他看著被困在中心的那個纖弱身影,心中并無半分輕視。能將他逼到使出這尚未完全掌握的壓箱底絕技,蘇晚,足以贏得他的尊重。
他沒有立刻下殺手,而是沉聲道:“蘇師妹,你已無處可躲。認輸吧,我不想傷你。”
他的聲音,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傳到夜星晚耳中,卻顯得有些失真和遙遠。
認輸?
夜星晚的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冰冷的弧度。她的字典里,從來沒有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