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魔氣流轉,對著那個小坑輕輕一點。坑洞周圍的泥土仿佛活了過來,自動向內蠕動、翻滾,將那個坑洞填平。隨即,她又從旁邊抓起一把半干的落葉,隨意地灑在上面。片刻之后,這里便恢復了原樣,看不出絲毫被翻動過的痕跡。
然后,她處理自己的腳印。她沒有去踩踏,而是用魔氣引來一陣微風,風中裹挾著干燥的塵土,拂過地面,將那兩個淺淺的印記徹底掩蓋。
做完這些,她將目光投向了醒魂草原本生長位置旁邊的一株伴生靈草。那是一株年份尚淺的“凝露草”,品階不高,但同樣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夜星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無人能見的、屬于魔尊的冷酷弧度。
她伸出手,對著那株凝露草的根莖,張開嘴,做了一個撕咬的動作。當然,她尊貴的牙齒是不會碰這種東西的。在她的牙齒即將接觸到草莖的瞬間,一縷極具腐蝕性的魔氣從她唇齒間噴出,精準地落在了草莖上。
“滋啦……”
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那堅韌的草莖,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參差不齊的豁口,斷口處一片焦黑,還滴落下幾滴仿佛消化液般的黑色粘液。整株凝露草的上半部分,就這么歪倒在地,一副被什么猛獸狠狠啃了一口后,又嫌棄地吐掉的凄慘模樣。
這還沒完。
她又用同樣的方法,處理了旁邊另外幾株價值更低的草藥,有的被“咬”斷,有的被“踩”爛,弄得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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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走到一處巖石的背陰處,那里有之前那頭守護妖獸留下的、已經風干的糞便。她強忍著惡心,用樹枝挑起一點粉末,小心地灑在了那片被她偽造的“案發現場”。
如此一來,無論誰來看,都只會得出一個結論:一頭路過的、脾氣暴躁的妖獸,闖入了這里,它試圖啃食那株醒魂草,卻發現味道不對,于是憤怒地將周圍的植物糟蹋了一番,最后揚長而去。
而真正的醒魂草,早就被當成了“被毀掉”的一部分,不會再引起任何注意。
完美。
夜星晚拍了拍手,雖然手上根本沒有灰塵。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種栽贓嫁禍、顛倒黑白的手段,她前世在魔界議會上,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老家伙時,早已玩得爐火純青。如今用來對付一頭沒開化的畜生,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嗚?”
腳邊的幼狐歪著腦袋,看著這一系列它完全無法理解的操作,那雙清澈的獸瞳里,寫滿了大大的困惑。它不明白,這個強大的“恩人”,為什么要跟幾株草過不去。
“走了,小東西。”
夜星晚心情大好,俯身將幼狐抱了起來。小家伙的后腿還在流血,她隨手從那片被她“毀掉”的草藥殘骸里,撿起一片凝露草的葉子,用魔氣碾碎,敷在了幼狐的傷口上。清涼的藥力滲入,幼狐舒服地哼唧了一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她懷里蜷縮起來。
抱著溫熱柔軟的小毛團,夜星晚轉身,準備離開這片帶給她巨大驚喜的寶地。
她沿著原路返回,每走一步,都會用微風抹去身后的痕跡。她的動作行云流水,沒有半分拖沓,仿佛一個在刀尖上行走了千百年的頂級刺客,謹慎已經刻入了她的骨髓。
然而,就在她即將走出那個狹窄的洞口,重回山林之時,一股突如其來的、龐大而冰冷的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水,猛然席卷了整個山谷!
這股威壓,與路朝辭那種清冷圣潔、卻霸道地剝奪一切的領域完全不同。
它充滿了原始的、野性的暴戾與殺戮之氣!
夜星晚的腳步,瞬間釘在了原地。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那頭守護妖獸!
它回來了!
而且,從這股威壓的強度來看,其實力,遠比她預估的要強得多!
她懷中的幼狐,更是嚇得渾身僵硬,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毛茸茸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