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重新構建自己崩塌的認知,將路朝辭從“礙事的禁魔領域”重新定義為“頭號死敵”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
“咚!咚咚!”
緊接著,是壓抑著焦急的、劇烈的敲門聲。
夜星晚的眉頭瞬間鎖緊。這個時辰,誰會來?
她斂去所有情緒,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面生的外門弟子,看服飾,應該是與墨言同一批進入內門打雜的。那弟子滿頭大汗,臉上寫滿了六神無主的驚惶,一見到她,像是見到了救星,話都說不利索了。
“蘇……蘇師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夜星晚的眼神冷了下來:“說清楚。”
“是墨言師兄!墨言師兄他……他被戒律堂的人帶走了!”那弟子喘著粗氣,急得快要哭出來,“他們……他們說墨言師兄偷了內門藥圃的‘七曜蘭’!現在人就在戒律堂,要、要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七曜蘭?
夜星晚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這種靈藥的資料。七曜蘭是煉制“筑基丹”的主藥之一,極為珍貴,平日里由內門長老親自看管。墨言的為人,她清楚。善良,本分,甚至有些懦弱。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偷七曜蘭。
這是栽贓。
而且,是選擇在她被謠言纏身、與路朝辭的關系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這個節骨眼上,動她身邊唯一親近的人。
一石二鳥。
既能除掉一個礙眼的,又能借此敲打她,坐實她“識人不明”、“與雞鳴狗盜之輩為伍”的形象。
好手段。
“我知道了。”夜星…晚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那名弟子愣住了,他沒想到蘇晚的反應會是這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
夜星晚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回到屋中,拿起桌上那枚清心玉,掛在了腰間。玉佩觸碰到衣料,那股熟悉的、能與她魔氣共鳴的能量,讓她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厭惡。
但現在,她需要它。
她需要這件路朝辭親手贈予的、象征著“帝尊恩寵”的信物,作為她接下來行動的護身符。
她推開門,迎著那名弟子錯愕的目光,徑直朝著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夜色下的戒律堂,燈火通明,氣氛森嚴。
殿外已經圍了不少聞訊而來看熱鬧的弟子,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就是那個蘇晚身邊的跟班,叫墨言的,偷了七曜蘭。”
“嘖嘖,真是什么人跟什么人混,一個靠手段攀附帝尊,一個就干脆做起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