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再次看向那個在飛劍上掙扎哭喊的身影。
柳菲的哭聲,越來越凄厲。
“我不想輸……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
“救我……誰來救救我……”
那聲音,像一把鈍刀,在夜星晚的心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下。
不是憐憫。
夜星晚很清楚,自己的字典里,早已沒有這個詞。
那是一種……更復雜的情緒。
是厭煩。
她厭煩這種毫無意義的軟弱。
區區心魔幻境,便能將一個筑基期的修士折磨至此,簡直是修仙界的恥辱。
她想起了自己。
想起了前世,萬魔殿上,眾叛親離,仙門圍剿。那樣的絕境,她都未曾掉過一粒淚,更未曾開口求過一句饒。
她選擇的是自爆,是拉著整個正道聯軍陪葬的、最慘烈的終結。
魔,可以死,但絕不可以跪著求生。
而眼前的柳菲,卻在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榮辱得失,哭得像個被搶了糖果的三歲孩童。
真是……礙眼。
夜星晚的目光,漸漸變冷。
救她?
為什么要救她?
讓她在這里自生自滅,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可……
若她真的死在這里,帝尊親率的隊伍,剛入隕魔淵便折損一人。傳出去,路朝辭的臉面何在?宗門的臉面何在?
到時候,追查起來,必然會節外生枝。
而自己這個被柳菲處處針對的“關系戶”,嫌疑最大。
麻煩。
夜星晚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巖壁上輕輕敲擊著。
救,還是不救?
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