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遇邪修小隊,帝尊靠近星晚禁魔
那一聲脆響,突兀地撕裂了深淵的死寂。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墨言張大了嘴,手里的照明符都忘了維持,光芒一陣明滅。周康瞪圓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也陷入了幻覺。
就連上方那道一直如山岳般沉穩(wěn)的身影,也出現(xiàn)了剎那的凝滯。
柳菲的哭喊戛然而止。
她整個人都懵了,渙散的瞳孔在劇烈的震動中,終于重新聚焦。臉上,火辣辣的痛楚是如此真實,如此清晰,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剖開了她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的夢魘。
她緩緩抬手,難以置信地撫上自己發(fā)燙的臉頰,然后,目光死死地釘在了那只剛剛收回去的、白皙纖弱的手上。
是蘇晚。
是這個她最看不起的、煉氣期的廢物,當著帝尊的面,給了她一巴掌。
屈辱,憤怒,怨毒……無數(shù)種情緒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最后一絲理智,讓她渾身都發(fā)起抖來。
“蘇……蘇師妹,你……”墨言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夜星晚仿佛沒看到柳菲那要吃人的眼神,她只是平靜地收回手,對著墨言,語氣淡然地解釋,像是在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醫(yī)理:“她的心神被幻象困住了,尋常呼喚只會讓她越陷越深。唯有最強烈的外部刺激,才能瞬間擊穿幻象,將她的神識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
她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柳菲那張青白交加的臉,聲音里聽不出喜怒:“雖然粗暴,但有效。總比讓她在這里神魂受損,淪為廢人要好。”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冷靜到近乎冷酷。
墨言和周康都愣住了。聽起來……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可道理是道理,那一巴掌,也太……
柳菲氣得嘴唇都在哆嗦,她指著夜星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對方說的是對的。那一巴掌,確實把她打醒了。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無法接受!
她寧愿自己瘋掉,也不愿接受被蘇晚用這種方式“拯救”的屈辱!
黑暗中,路朝辭的目光深沉如海。
他聽到了夜星晚的解釋。
原來如此。
不是出于泄憤,不是因為沖動,而是一種在絕境之下,最果決、最有效的判斷。
以雷霆手段,行霹靂慈悲。
他看著下方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女,心中那股熟悉的刺痛感,又一次浮現(xiàn)。她得是經(jīng)歷了多少次孤立無援的絕境,才能磨礪出這樣一份近乎殘酷的冷靜?才能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想出這種破釜沉舟的法子,并且毫不猶豫地付諸行動?
他以為的刁難與屈辱,在她眼中,或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因為她所面對的,從來都是更嚴酷的、真正的生死考驗。
這一刻,路朝辭對她的憐惜,又深了一層。
而夜星晚的心里,卻只是在冷漠地盤算。
一個耳光,換來一路清靜,還能順便惡心一下柳菲,這筆買賣,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