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p>
夜星晚:“……”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錯愕。
送她?
讓她和她的人形禁魔領域,在這寂靜無人的山道上,并肩同行?
這和押送一個死囚犯去刑場,有什么區別?
“不……不必了,師尊!”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都因為急切而變了調,“弟子認得路,不敢勞煩師尊……”
“無妨?!甭烦o打斷了她的話,理由找得冠冕堂皇,“你如今是我座下弟子,你的安危,我自當負責。更何況……”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才繼續道:“你現在的狀態,并不適合獨自一人?!?/p>
這句話,像一把精準的利刃,瞬間戳破了夜星晚所有的借口。
她現在的狀態,確實很糟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萬一路上真遇到點什么,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拒絕,就是心虛,就是不合常理。
夜星晚感覺自己喉嚨發干,一個“好”字,重若千鈞。她垂下眼簾,將所有的不甘與抓狂都掩藏在那長長的睫毛之下,從牙縫里擠出聲音:“……那便,有勞師尊了?!?/p>
路朝辭微微頷首,轉身,當先一步,順著石階向下走去。
他刻意放慢了腳步,與她之間,保持著一個既能照看,又不會讓她感到過度壓迫的距離。
夜星晚磨蹭了片刻,終是認命般地跟了上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那條平日里幾步便能走完的山道,此刻,卻像是沒有盡頭一般,漫長得令人絕望。
她跟在他身后,看著他那沐浴在月光下的、孤高而清冷的背影,一個荒謬又悲哀的念頭,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如今,有這移動的禁魔領域“保駕護航”,想來那個神秘的黑袍人,是絕不敢再出現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是“安全”了。
可這份安全,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誰來保護她,遠離她這位“保護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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