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有停。
蘇媚的陷阱,林家的報復,都只是開胃小菜。她真正的敵人,是那個名為路朝辭的“禁魔領域”,是身上這該死的“同命相斥”詛咒。
在無法動用魔氣的情況下,這具凡人之軀,便是她唯一的戰(zhàn)甲。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摸透這副戰(zhàn)甲的每一個部件,了解它的極限,并想辦法將這極限一點點拓寬。
一套拳法打完,她已是香汗淋漓,渾身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她沒有休息,只是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便又開始了第二遍,第三遍……
她不知疲倦地重復著,像一架精準而冷酷的機器。月影西斜,當她終于停下時,四肢百骸都傳來被撕裂般的痛楚,但原先那種滯澀感,卻消退了不少。身體的掌控度,似乎提升了那么一絲。
回到屋里,那碗藥酒已經(jīng)變成了深褐色,散發(fā)著一股混雜著酒氣和藥草的怪異味道。
夜星晚端起碗,將里面的藥液濾出,倒入另一個破舊的茶杯里。剩下的藥渣,她也沒有丟棄,而是用布包好,藏在了床下。這些東西,在關鍵時刻,或許還有別的用處。
接下來,便是最關鍵的一步。
她將那一小袋生石灰倒在地上,又將硫磺粉小心地撒在石灰之上,形成薄薄的一層。然后,她屏住呼吸,將茶杯里那深褐色的藥液,一滴一滴,均勻地滴在硫磺粉上。
“滋啦——”
一聲輕響,一縷帶著刺鼻氣味的白煙升騰而起。
生石灰遇水發(fā)熱,這瞬間的高溫,足以讓烈酒中的酒精和硫磺、藥液發(fā)生劇烈的反應。這是魔界煉制低階毒物時,最簡單粗暴的“催化法”,勝在簡單、快速,對環(huán)境要求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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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晚用一根木棍,飛快地攪拌著地上的混合物。白煙越來越濃,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沒。她眼神沉靜,動作沒有絲毫遲疑。
對毒物的掌控,是每一個魔修的必修課。想當年,她為了煉制能毒殺上古兇獸的“九幽蝕魂散”,曾在萬毒之淵里待了整整百年,什么樣的劇毒沒有見過?眼前這點小場面,于她而言,不過是孩童的玩鬧。
當最后一滴藥液落下,所有的混合物都變成了一種灰黑色的粘稠糊狀物。
夜星晚沒有停,繼續(xù)用木棍將其攤開,讓它在空氣中快速冷卻、干燥。隨著水分的蒸發(fā),那灰黑色的糊狀物,逐漸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的粉末。
她伸出手指,捻起一點。
粉末細膩,無色無味,看起來與最尋常的灰塵毫無區(qū)別。
成了。
“百步倒”。
這是她給這東西起的名字。名字俗氣,效果卻不俗。此毒無色無味,可隨風而散,一旦被吸入,毒素會瞬間侵入經(jīng)脈,阻斷靈力的運轉,并麻痹四肢,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它不致命,但足以讓她在絕境中,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線生機。
尤其是在面對那個姓路的家伙,自己也變成“戰(zhàn)五渣”的時候。大家都是凡人,誰先讓對方動不了,誰就贏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粉末收集起來,用油紙分成了三小包,仔細包好,貼身藏起。做完這一切,她又將屋內的痕跡清理得干干凈凈,推開窗戶,讓夜風帶走那最后一絲殘留的氣味。
門外,小翠早已等得快要睡著。聽到開門聲,她一個激靈站起來:“小姐,您……您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