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計劃點點頭,讓她坐在電動車后座:“坐穩了,我騎慢點兒。”蘭蘭的手輕輕抓著他的衣角,手指碰到他的腰,李計劃的身體一下子僵了,卻沒敢說什么——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后悔。
夜市很熱鬧,人擠人,各種小吃的香味飄滿了街。蘭蘭拉著他的袖口,在人群里鉆來鉆去,像個孩子:“計劃哥,你看那個糖畫!我小時候最喜歡吃了!”她指著不遠處的糖畫攤,眼睛亮晶晶的。
李計劃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糖畫師傅正用勺子舀著糖稀,在石板上畫著龍。他想起朵朵,要是朵朵在,肯定也會吵著要糖畫。心里突然酸了,可看著蘭蘭期待的眼神,還是走了過去:“想要哪個?我給你買。”
“要個小兔子!”蘭蘭笑著說,眼睛彎成了月牙。
糖畫做好了,蘭蘭小心翼翼地拿著,咬了一小口,甜得瞇起了眼睛:“真甜!計劃哥,你也嘗嘗。”她把糖畫遞到他嘴邊,糖稀還冒著點熱氣。
李計劃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一口,甜得有點發膩,卻讓他心里的慌稍微淡了點。他想起以前跟楊淑婷逛集市,楊淑婷也給他買過糖畫,說“甜甜蜜蜜”,那時候的甜,是踏實的,現在的甜,卻帶著點偷來的心慌。
“計劃哥,你看那個發卡!”蘭蘭又拉著他走到飾品攤前,拿起一個鑲著小珍珠的發卡,在頭發上比了比,“好看嗎?”
“好看。”李計劃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要是楊淑婷戴這個發卡,肯定也好看。他伸手想付錢,卻被蘭蘭攔住了:“不用,我自己買就行。”她掏出錢包,付了錢,把發卡別在頭發上,笑著問他,“真的好看嗎?”
“真的好看。”李計劃的聲音有點啞,他看著蘭蘭的笑,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不該陪別的女人逛街,不該看別的女人笑,可他卻沒法轉身走,只能任由蘭蘭拉著他,在夜市里逛來逛去。
逛到七點多,蘭蘭說累了,兩人找了個長椅坐下。蘭蘭靠在椅背上,看著來往的人群,小聲說:“計劃哥,謝謝你陪我來,我好久沒這么開心了。”她的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我知道你有家庭,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跟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是逛逛街,我也滿足了。”
李計劃的手僵了僵,沒躲開,也沒回握。他看著蘭蘭的側臉,路燈照在她臉上,柔和得很。他想起楊淑婷,想起朵朵,心里的愧疚像潮水一樣涌上來:“蘭蘭,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蘭蘭打斷他,眼睛紅了點,“是我自愿的,跟你沒關系。我不要你離婚,也不要你對我負責,我就是想跟你好,想在你累的時候,能陪你說說話,能給你留碗熱乎飯。”
李計劃的心里更慌了。他知道蘭蘭是真心對他好,可這份好,卻像根刺,扎得他又疼又愧疚。他想推開蘭蘭,想跟她說“我們不能這樣”,可身體卻誠實地記著她的好,記著她的溫暖,怎么也舍不得。
快九點的時候,李計劃送蘭蘭回面館。到了門口,蘭蘭下車時,突然抱了他一下,很快就松開了:“計劃哥,今天謝謝你,我很開心。”她的聲音有點抖,轉身跑進了面館,沒回頭。
李計劃坐在電動車上,手還停在剛才被蘭蘭抱過的地方,能感覺到她的溫度,暖得他心慌。他騎著車往宿舍走,腦子里全是蘭蘭的笑,還有楊淑婷的冷淡,心里像被撕成了兩半,一半是悸動,一半是愧疚。
回到宿舍,他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楊淑婷打來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楊淑婷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今天忙嗎?我跟你說一聲,下周我要加班,就不打電話了。”
李計劃的心一下子涼了,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好,知道了,你別太累。”
“嗯,掛了。”楊淑婷很快就掛了電話,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
李計劃握著手機,坐在黑暗里,心里空得厲害。他想起夜市里蘭蘭的笑,想起楊淑婷的冷淡,想起朵朵的臉,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罪人——既對不起楊淑婷,又耽誤了蘭蘭,更對不起朵朵。可他卻沒法回頭,只能陷在這矛盾里,一天比一天慌。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是蘭蘭發來的消息:“今天很開心,謝謝你。”后面還加了個小兔子的表情,跟她今天買的糖畫一樣。
李計劃看著消息,眼淚差點掉下來。他知道自己這是在飲鴆止渴,可他卻沒法停下——他太孤單了,太需要溫暖了,哪怕這份溫暖是偷來的,是會傷害別人的,他也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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