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安全屋內,一盞孤燈搖曳。
余則成將任平生那套驚世駭俗的“佛龕”計劃,原原本本地轉述給了左藍。
每多說一個字,他臉上的無力感就加深一分。
左藍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握著水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她喃喃自語,漂亮的眼睛里滿是震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寒意。
“我不知道。”余則成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只知道,幸好他現在是‘同志’。如果他是敵人,我們所有人都會睡不著覺。”
這個計劃毒到讓人不寒而栗。
它完全超出了常規特工交鋒的范疇,上升到了戰略欺詐的高度。
用一個已經暴露的棋子,去釣一條潛伏在自己組織心臟里的毒蛇,不但不打草驚蛇。
還要好吃好喝地“供”著他,讓他繼續往上爬,直到爬到最高、最關鍵的位置。
然后在最要命的時刻,讓他發出那道致命的假情報。
一想到那個畫面,左藍就感覺渾身發冷。
那將是多少同志的鮮血和生命。
“則成,這個任平生,我們必須重新評估他的危險等級。”
左藍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思維方式,根本不是我們這個層面的人。”
“我知道。”余則成苦笑。
“我現在就像在他劃好的舞臺上唱戲,每一步都被他算得死死的。這種感覺,糟透了。”
“他甚至連秋掌柜的后路都想好了。”
余則成把任平生關于讓秋掌柜“假叛變”的安排也說了出來。
左藍聽完,久久不語。
半晌,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既然如此,我們更要演好這出戲。”
“只有我們自己變得更強,才能在未來有和他掰手腕的資格。”
“沒錯。”余則成點頭,總算從那種巨大的壓力中掙脫出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