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認了。
“這玩意兒,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齊思遠那小子的口袋里。”鄭耀先哼了一聲,“你小子手藝不錯,力道也夠,就是經驗還差點。這玩意兒你收回的時候,估計沒檢查仔細,有一枚掉他口袋里了。”
任平生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后怕。
得虧是鄭耀先先發現了,要是換了別人,順藤摸瓜查下來,自己可就麻煩大了。
“六哥,這不就是在檔案室待著,閑得蛋疼,自己瞎琢磨出來的玩意兒嘛。”任平生撓了撓頭,半真半假地解釋道,“練著玩兒的,上不了臺面。”
“上不了臺面?”鄭耀先眼睛一瞪,“你小子還跟我裝!”
他指著對面墻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
“來,讓你六哥開開眼,往那畫上給我來一下。”
任平生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好再推脫。
他從手腕的皮套里抽出另一枚柳葉鏢,手腕一抖。
只聽“咻”的一聲輕響,那枚柳葉鏢化作一道烏光,精準地釘在了山水畫正中央那座山的頂峰。
鏢尾輕顫,發出嗡嗡的聲響,整個鏢身都沒入了墻壁,只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孔。
鄭耀先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好小子!”
他沖過去把那枚柳葉鏢拔出來,入手只覺得一股巨大的阻力,費了點勁才弄下來。
“這手藝,神了!”鄭耀先拿著鏢,翻來覆去地看,滿臉都是撿到寶的興奮,“平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任平生謙虛地擺了擺手:“六哥,你快別夸了,我就是個檔案室的文員,動手動腳的事,不適合我。”
“屁!”鄭耀先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有這本事還當什么文員?屈才了!太屈才了!”
他高興地在屋里踱了兩圈,然后才想起正事。
“對了,跟你說個事。”鄭耀先的表情嚴肅了些,“許忠義那頭,這次的事,他脫不了干系。”
任平生的心沉了一下。
“他貪的那點錢,本來不是什么大事。但現在齊思遠成了廢人,上面要找個說法,這口鍋,許忠義得背一部分。”鄭耀先嘆了口氣,“我盡力了,但官大一級壓死人,我也沒辦法完全把他撈出來。”
“那……他會怎么樣?”任平生急忙問。
“罰是肯定要罰的。”鄭耀先話鋒一轉,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老狐貍的笑容,“不過嘛,受罰的不止他一個。”
“還有誰?”
“齊思遠啊。”
任平生愣住了。
“他不是受害者嗎?怎么還要受罰?”
“受害者?”鄭耀先冷笑一聲,“第一,他性格太狂,在軍統內部早就惹了眾怒,戴老板也看他不順眼。這次正好借這個由頭敲打敲打他。第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