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從索林流浪艦隊獲得的星圖,神庭遠征軍調整方向,朝著一個被標記為“沉寂墳場”的區(qū)域前行。
隨著不斷深入,周圍的混沌氣流似乎都變得粘稠、陰冷了許多,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與死寂感彌漫開來。
“就是這里了……”星辰老祖望著周天星盤上顯示的方位,語氣帶著一絲凝重。星盤指針在這里紊亂地旋轉,仿佛指向無數個破碎的終點。
前方,混沌的灰蒙被一片更加深邃的“虛無”所取代。那并非空無,而是由無數龐大、扭曲、黯淡的碎片構成的,漫無邊際的漂浮墳場。
那是世界的殘骸。
有的大如洪荒星辰,表面還殘留著斷裂的山脈與干涸的河床輪廓,仿佛一整塊大陸被硬生生撕扯下來;有的則像是被捏碎的蛋殼,內部結構裸露,凍結著巖漿噴發(fā)最后一刻的景象;更有甚者,只剩下一些難以辨認的、閃爍著金屬冷光或奇異晶體結構的巨大骨架,那是某個科技文明或者元素生命世界的最后遺跡。
它們靜靜地懸浮著,如同巨獸的尸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最終的毀滅。一些殘骸上,還縈繞著極其微弱、即將徹底消散的本源道韻,那是世界死亡后留下的最后“回響”。
“俺……俺的老天……”夔牛張大了嘴,之前的躁動與不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fā)自靈魂的震撼與悸動。他雷光閃爍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在這些龐然大物的“尸體”面前,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青玄怔怔地看著一塊漂浮而過的、布滿枯萎巨型植物化石的碎片,他能感受到那上面殘留的、與他同源卻充滿死寂意味的木系法則,一種物傷其類的悲戚涌上心頭。“它們……也曾生機勃勃……”
兵主沉默地撫摸著一塊近乎融化的奇異金屬殘片,試圖從中解析出一點鍛造技藝的痕跡,最終只是化為一聲長嘆。藥神則小心地收集著一些世界碎片邊緣凝結的、蘊含著寂滅道韻的混沌冰晶,這對于煉制某些特殊丹藥或許是絕佳材料。
整個神庭遠征軍都陷入了沉默。眼前的景象,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沖擊力。這是文明尺度的死亡,是超越個體生命層次的終結。他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世界的脆弱,以及混沌的殘酷。
帝江漫步于這片星骸墓地之間,銀色的眼眸平靜地掃過一具具“尸骸”。他的內世界在此刻異常活躍,如同一個饑渴的學者,瘋狂地吸收、解析著這些殘骸上殘留的、來自不同世界、不同體系的法則碎片與道韻信息。
一個走純粹機械飛升路線的世界,其殘骸上殘留著對物質與能量極致運用的“道”;
一個全部由元素生命構成的世界,其碎片中蘊含著元素轉化與凝聚的奧秘;
一個發(fā)展出獨特心靈異能文明的世界,其寂滅道韻中帶著精神干涉現實的痕跡……
這些信息雜亂、破碎,甚至相互矛盾,但無一例外,都拓寬著帝江對大道的認知邊界。他的《神魔遮天法》本就是以自身演化萬法,海納百川,這些來自異世界的“知識”,正是最寶貴的資糧。
他的內世界在微微震動,架構變得更加穩(wěn)固,法則線條變得更加繁復、靈動。雖然修為沒有立刻提升,但道基卻被夯實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對未來規(guī)則的領悟,多了無數種可能性。
“毀滅之中,亦孕育新生之機。”帝江輕聲道,像是在對部下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見證終結,方能明悟何為永恒。感受寂滅,方能珍惜存在之意義。”
他抬手,將一塊蘊含著某種獨特“契約”法則碎片的世界核心殘骸攝入手中,仔細感悟著其中“等價交換”、“規(guī)則束縛”的奧義,將其融入內世界的法則體系。
“此地,是墳場,亦是寶庫。”帝江看向眾人,“收斂心神,仔細感悟。若能從中有所得,勝過混沌中苦修萬年。”
眾人聞言,紛紛凜然,壓下心頭的悲涼與震撼,開始學著帝江的樣子,嘗試去感悟那些殘骸上殘留的道韻。雖然絕大多數人無法像帝江那樣直接吸收利用,但這種跨越文明生死的宏大視角,依舊讓他們道心震顫,收獲良多。
就在帝江于星骸墓地中汲取萬界遺慧,夯實無上道基時,洪荒天地,龍漢量劫的烽火,已然全面點燃!
不周山以東,浩瀚平原。
龍族與鳳族的軍團,第一次展開了真正意義上的主力對決!
無數神龍騰空,攪動風云,呼風喚雨;漫天鳳凰翱翔,烈焰焚天,清鳴裂空!神通的光芒與利爪、翎羽交織在一起,鮮血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染紅了蒼天與大地!法則的碰撞使得空間不斷破碎、愈合,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一位龍族太子顯化萬丈真身,龍爪撕裂一頭鳳凰長老的護體神火,將其生生撕碎,沐浴鳳血而狂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