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沖上鼻腔,眼眶不受控制地發熱。
她以為自己開始看懂他了,以為自己終于觸摸到了他堅硬外殼下的柔軟。
可這張照片,像一盆冰水,將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勇氣和決心澆得透心涼。
也許,蘇樂言說對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
他或許是有點喜歡她的,但這點喜歡,淺薄得隨時可以被更新鮮的刺激所取代。
而她,卻在他細致入微的關懷和那段慘烈的過往中,不知不覺動了一絲真心。
所以此刻,才會因為這張照片,感到這么難過。
岑予衿閉上眼,將手機屏幕按滅,緊緊攥在手心,仿佛這樣就能抹去那張刺目的圖片。
可那畫面,連同心底那股尖銳的失落和疼痛,卻清晰地烙印在那里,揮之不去。
浪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回頭?
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陸京洲他是傻子嗎?
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這段時間岑予衿一直在找他,給他發了無數條消息。
現在手機突然亮一下,她也會下意識的覺得是陸京洲給她發了消息。
可打開手機一看不是。
是陸老太太發來的消息,言簡意賅:【衿衿,時機已到。空降岑氏,拿回屬于你的一切,放心,陸家永遠在你身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這條信息像一劑強心針,頭頂籠罩的陰霾緩緩散開。
岑予衿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胸腔里那股憋悶的痛感似乎也隨之消散了一些。
是啊,她在這里為了一個不著調的男人傷心難過,簡直愚蠢透頂。
在周時越身上受的傷還不夠多嗎?
她為什么還要相信愛情,相信男人?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岑予衿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那個眼眶微紅帶著幾分脆弱的自己。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里面只剩下堅定。
她拿出遮瑕膏,仔細地掩蓋掉眼底的痕跡,然后開始利落地化妝。
半個小時后,鏡子里的人已經煥然一新。
精致的妝容,一絲不茍盤起的發髻,換上了一套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裝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