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江湖梟雄,算計得失,步步為營。
一個是絕境困獸,不計后果,向死而生。
許久,柳乘風(fēng)忽然笑了。
“有意思。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是在告訴你事實。”張帆說,“我們的船,已經(jīng)被綁在一起了。從你決定上這艘船開始。”
柳乘風(fēng)收斂了笑意。他轉(zhuǎn)身,看向那片被玄冰封鎖的,死寂的海。然后,又回頭看了看張帆,和一臉緊張的朱淋清。
“我的人,死了三個,傷了七個。這筆賬,不能就這么算了。”他緩緩說道,“既然蓬萊的人這么想把你抓回去,那我們就去他們的老巢看看。”
他做出了決定。
“歸墟是嗎?好。我陪你走一趟。”
他的話鋒一轉(zhuǎn),變得銳利起來。
“但是,張帆,我把丑話說在前面。我的人,命很金貴。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只是在帶著我們送死,或者你的情報有誤……”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份威脅,不言而喻。
“我用我的命擔(dān)保。”張帆回應(yīng)。
“你的命,現(xiàn)在不值錢。”柳乘風(fēng)冷哼一聲,他不再看張帆,而是對著自己的手下下令。
“把尸體處理掉。檢查船只,還能用的東西都搬過來。半個時辰后,我們出發(fā)。”
“是,樓主!”
聽雪樓的人,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沉默而高效,像一群精密的殺人機器。
朱淋清長出了一口氣,她走到張帆身邊,低聲問:“你……還好嗎?”
張帆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那些在冰面上忙碌的身影,看著那幾艘被玄冰刺穿、正在緩緩沉沒的蓬萊黑船。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他轉(zhuǎn)過身,走向船艙。
“燒掉那具尸體。”他留下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