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構筑的秩序,正在被一種更高層次的“理”所瓦解。
生與死的“理”。
張帆體內的天醫(yī)血脈,看穿了這法陣的運轉核心。而那股怨氣,則提供了最蠻橫的破壞力。
“開!”
伴隨著他一聲沙啞的嘶吼,墻壁上所有的金色符文,瞬間由金轉黑,然后寸寸碎裂,化作齏粉飄散。
那股吸力消失了。
張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他的右手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皮膚干癟,如同枯樹的枝干。
柳乘風立刻上前扶住他,從懷里掏出傷藥:“你的手……”
“死不了。”張帆擺了擺手,把丹藥塞進嘴里,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
在符文消散的地方,石壁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伸臂的狹小暗格。
沒有單方,沒有秘籍。
暗格里,只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靈玉,靜靜地躺在其中。
張帆伸出還能動的左手,顫抖著將靈玉拿起。玉石入手冰涼,卻帶著一絲讓他血脈相連的熟悉感。玉石之上,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小字,字跡并非雕琢,而是用一種暗紅色的特殊藥液,滲透進了玉石的肌理。
“是爺爺?shù)淖帧睆埛哉Z。
柳乘風湊過來,借著丹爐里未熄的火光,一同看去。
“吾孫張帆親啟:若見此信,為父必已身死道消。不必悲戚,此乃我自行之道……”
開篇第一句,就讓張帆的呼吸一滯。
“……窮盡半生,吾終得‘脫凡引’之秘。然此非成仙之藥,實乃亡族滅種之毒餌!王氏、樓主,皆為貪念蒙心之輩,妄圖竊天機,終將為人族招來滅頂之災。”
“什么意思?”柳乘風皺起眉頭,“不是成仙之藥?”
張帆沒有回答,他的指尖撫過那些文字,繼續(xù)向下看。
“所謂‘脫凡引’,其根源,乃上古遺留之‘巫神靈契’。此契約,非為求仙,而是獻祭!以一方生靈之血肉魂魄為引,喚醒沉睡于地脈深處之上古巫神殘魂。”
“獻祭一方生靈?”柳乘風的臉色變了,“他說的‘一方生靈’,是多少?一個村?一個鎮(zhèn)?”
“接著看。”張帆的聲音壓抑得可怕。
“靈契一旦開啟,煉丹師為爐,服藥者為鼎。丹成之日,便是巫神降臨之時。屆時,服藥者神魂俱滅,淪為巫神容器。而一城乃至一國之生靈,皆為血食,人族……將重回蒙昧,淪為放養(yǎng)之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