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綠色的狼瞳,像是無數(shù)盞鬼火,在破碎的洞口后點燃。
砰!
最后那層薄冰應聲而碎,冰屑四濺。腥臭與酷寒混雜的氣流,猛地灌入洞中。三只、五只、十數(shù)只……體型遠超凡狼的怪物,爭先恐后地涌了進來。它們不是血肉之軀,身軀半透明,仿佛由深綠色的寒冰凝聚而成,肌肉線條下流淌著不祥的幽光。
“蠱狼……”朱淋清的聲音里帶著絕望的顫音,“是傳說中以怨氣和尸體喂養(yǎng)的蠱物!它們沒有痛覺!”
張帆沒有回應。
在第一只蠱狼撲來的瞬間,他做出了決定。沒有半分猶豫,他將那顆內部盤踞著太極圖的破冰丹拋入口中。
沒有咀嚼,丹藥入口即化。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轟然在他體內炸開。一邊是焚盡萬物的熾熱,另一邊是凍結靈魂的極寒。冰與火,生與死,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以他的經脈為戰(zhàn)場,展開了最原始、最野蠻的沖撞。
“呃……”
一聲壓抑的悶哼從張帆喉間擠出。他背后的傷口,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卻不是溫和的治愈,而是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擰合在一起,劇痛遠勝刀割。
他的雙眼,一瞬間被血絲所充斥。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變了。
他能清晰地聽到每一只蠱狼利爪刮過冰面的細微聲響,能嗅到它們身上源于尸骸的腐爛氣息,甚至能看到它們半透明身軀內,那幽綠色能量流動的軌跡。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著他的四肢百骸。
“跟緊!”
沙啞的兩個字,如同金石摩擦。他單手抓起昏迷的王大奎,那一百幾十斤的壯漢,在他手中輕得如同一個布偶。
朱淋清被他聲音里的暴戾驚得一顫,但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做出了反應,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后。
寒光一閃。
分水刺已然在手。那不再是一件冰冷的兵刃,而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手臂的生長。
“嗷!”
當先一只蠱狼高高躍起,張開的巨吻中,利齒森然,直取張帆的咽喉。
張帆不退反進。
他沒有看那只狼,身體卻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微微一側。分水刺自下而上,劃出一道簡潔至極的弧線。
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輕微得幾乎聽不見。那只蠱狼的動作在半空中凝固,隨即,一道冰藍色的細線從它的下頜蔓延至頭頂。下一刻,它的整個頭顱連同上半身,被一層薄冰瞬間覆蓋,然后碎裂成無數(shù)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