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三公嫡子尊,淮南割據勢稱尊。
玉璽迷心稱仲帝,驕奢失道喪民心。
眾叛親離成喪犬,嘔血江亭夢已沉。
人生若不戒狂妄,縱有良基也化塵。
東漢末年的汝南袁氏,那是妥妥的頂級門閥——四代人出了五個三公,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家族天花板。而袁術,就是這個頂級豪門里的嫡長子(父親袁逢的正妻所生),比他那個庶出的哥哥袁紹,在家族里的正統地位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要是生在和平年代,袁術大概率能靠著家族關系,一路順風順水當大官,安穩過一輩子。可他偏偏生在了漢末亂世,還自帶一身嫡子優越感,覺得全天下就該圍著他轉。《后漢書·袁術傳》里說他少以俠氣聞,數與諸公子飛鷹走狗,后頗折節,意思是袁術年輕時喜歡跟一群貴族子弟架鷹遛狗,玩得很瘋,后來稍微收斂了點——但那股子我是豪門嫡子我最牛的勁兒,從來沒改過。
跟袁紹靠養名士、樹口碑攢人氣不同,袁術走的是資源碾壓路線。他一出道就當了郎中(宮廷侍衛官),后來又升任折沖校尉、虎賁中郎將,全是靠家族關系安排的。別人還在底層摸爬滾打時,他已經是朝廷的中高級官員,手里握著實權,身邊圍著一群想抱大腿的人。
不過袁術的跟他的完全不匹配。他總覺得自己是嫡子,袁紹是庶出,就該壓袁紹一頭。有一次,袁紹想跟他聯手干件大事,他直接懟回去:你一個庶子,也配跟我平起平坐?氣得袁紹差點跟他斷絕關系。這也為后來兄弟倆反目成仇埋下了伏筆——在袁術眼里,全天下只有他才配繼承袁家的家業,其他人都得靠邊站。
公元189年,董卓進京亂政,廢立皇帝,把洛陽搞得烏煙瘴氣。袁術一看形勢不對,心想留在這里遲早被董卓收拾,干脆帶著手下逃離洛陽,跑到了南陽(今河南南陽)。
南陽是當時的富庶之地,人口多、糧食足,袁術一來就看上了這塊寶地。當時的南陽太守張咨是個軟骨頭,袁術沒費多大勁,就設計殺了張咨,吞并了南陽的軍隊和糧草,一下子成了有地盤、有軍隊的軍閥。《后漢書·袁術傳》記載:術到南陽,咨既不給軍糧,又不肯見術。術怒,遂進兵攻咨,斬之,盡并其眾。——短短幾句話,就把袁術的和寫得明明白白。
袁術在南陽沒待多久,就因為太能折騰,把老百姓惹毛了。他天天征收重稅,還縱容士兵搶掠,南陽的老百姓從歡迎袁術變成了恨死袁術,紛紛逃到外地。袁紹一看弟弟把南陽搞成這樣,還想趁機搶他的地盤,就聯合曹操一起攻打袁術。袁術打不過曹袁聯軍,只能帶著殘余的軍隊向南逃跑,最后跑到了淮南(今安徽、江蘇一帶)。
淮南比南陽更富庶,還有長江天險可以防守,袁術一下子又滿血復活了。他攻占了壽春(今安徽壽縣),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大本營,自封為左將軍,還兼管揚州、徐州、豫州三州的軍事,儼然成了淮南地區的土皇帝。
這時候的袁術,手里握著一手好牌:淮南有百萬人口,每年能收很多糧食;他手下有孫策(后來江東孫氏的創始人)這樣的猛將,還有楊弘、張勛這樣的謀士;更重要的是,他還從孫堅手里得到了傳國玉璽——這玩意兒在當時可是天命所歸的象征,誰拿到它,誰就有資格稱帝。
自從拿到傳國玉璽,袁術的心思就開始活絡起來。他天天對著玉璽發呆,心里琢磨:現在漢朝都快完了,我是四世三公的嫡子,手里又有玉璽,這不就是老天爺讓我當皇帝嗎?
他的謀士楊弘、張勛等人,有的想拍他馬屁,有的是真覺得袁術有實力稱帝,紛紛勸他:將軍您德高望重,手握重兵,又有玉璽在手,要是稱帝,天下人肯定都會響應您!袁術一聽,更飄了,覺得自己當皇帝是順應天命,誰也攔不住。
只有少數清醒的謀士勸他:現在天下還沒亂到極點,曹操、袁紹、劉表這些人都盯著您呢,要是您現在稱帝,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就麻煩了!可袁術早就被玉璽沖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這些勸告,還把勸他的謀士罵了一頓。
公元197年,袁術在壽春正式稱帝,定國號為(意思是第二個漢朝,也有說是的意思,暗示他是天下的中心),還設置了文武百官,修建了宮殿,過上了皇帝的日子。他稱帝的消息一傳開,全天下都炸了鍋——曹操氣得拍桌子,袁紹罵他僭越作亂,劉表、孫策等人直接跟他斷絕關系,就連他手下的很多士兵,都覺得他太荒唐,偷偷跑了。
袁術當皇帝后,更是變本加厲地驕奢淫逸。他修建的宮殿比漢朝的皇宮還豪華,里面養了幾百個妃子,每個妃子都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為了滿足自己的奢侈生活,他下令在淮南地區征收更重的賦稅,老百姓本來就因為戰亂過得很苦,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很多人都餓死在了路邊。
《后漢書·袁術傳》里記載:術荒侈滋甚,后宮數百皆服綺縠,余粱肉,而士卒凍餒,江淮間空盡,人民相食。——意思是袁術荒淫奢侈到了極點,后宮幾百人都穿華麗的衣服,吃精美的食物,而士兵們卻挨凍受餓,江淮地區的物資都被耗盡,老百姓只能互相殘殺當食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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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袁術,已經從一個割據軍閥變成了人人喊打的亂臣賊子,他的仲家王朝,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